蘇翔笑道:“那好,我決定放人。”
“什麼?”葉樹楓幾人立刻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翔。
蘇翔緩緩道:“如今他們在牢裏,雖說這樣便於我們圍困,但是他們有人質在手,這樣的地形反而限製了我們的行動,隻有把他們放出來,我們才可以設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葉樹楓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蘇翔微微一笑,說道:“目前隻是有個想法,至於能不能行得通還要看大牢裏的那些家夥肯不肯配合了。”
還想要敵人配合自己的計劃?葉樹楓、康毅仁難以相信,一肚子狐疑。劉伯溫卻笑眯眯的,在這裏隻有他知道,蘇翔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一定有了辦法。
蘇翔不再解釋,拉著康毅仁來到牢門前。康毅仁向裏麵喊道:“裏麵的人聽著,現在我們知縣大人和你們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不想放人就等著給這三個官兒送葬吧。”裏麵一個人操著怪裏怪氣的漢語說道。
“呦,他們還會說咱們的話?”蘇翔聽了這不倫不類的漢語樂了。
康毅仁道:“那個野尻犬小郎幼年曾隨著父親在中原做過生意,因此說得一些漢話。”
蘇翔頷首,心想這樣反而省事了,來到門前向裏喊道:“本官是興化知縣蘇翔,你們當中誰說話作數?出來說話。”
隻聽野尻犬小郎又操著古怪的漢語說道:“兀那官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若是再借故拖延,莫怪我殺人了。”說話時氣哼哼的,顯是對興化一方一直拖延時間感到不滿。
蘇翔卻不理會他的威脅,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急什麼?本官乃是生意人出身,聽說你也曾在大明做過生意,想必該曉得這做生意總要談談條件不是?說說你們的條件是什麼,咱們才好談價錢。”
“我們的條件?”野尻犬小郎猶豫了一下,他們劫持官員事發突然,自己也沒有什麼準備,一心隻是想逃出樊籠,何曾想過還要談判,隻是這官兒既然願意談判,那就是有所鬆動,總比困在這裏強,低聲和其他人商議了幾句說道:“我們的條件就是,我們可以保證這三個官兒的安全,可是你們必須給我們準備船隻,我們出海之後,就會把這三個官兒放了。”
這樣的條件蘇翔早已料到,與後世電影裏劫匪要求要汽車、直升機什麼的也不過大同小異,故意等待了片刻,給野尻犬小郎等人造成一種正在商議的假象,然後問道:“那現在三位大人怎麼樣了?你們下手不知輕重,別是弄死了一兩個吧。”
“這你放心,這三個官兒可是我們的寶貝,輕易不會讓他們死的。”野尻犬小郎說道,“不信你自己聽聽。”隨即傳來一陣拳打腳踢外加淒慘哭號之聲。
少頃,從裏麵傳來一個男人嘶啞哽咽的聲音說道:“蘇大人,我們還好,你快想辦法救我們出去吧。”語聲淒厲、哀婉,猶帶哭聲。
蘇翔撇了撇嘴,朝康毅仁看看,康毅仁點點頭說道:“這是羅大人的聲音不錯。”
蘇翔向裏麵說道:“三位大人放心,蘇翔絕不會棄你們於不顧的。野尻,我這個人做生意一向是買賣公平、童叟無欺,這個杭州的同行們都是知道的,信用一向好得很。可是閣下原本在牢裏坐得好好的,卻要挾持我們的大人,這就有點欺行霸市的味道了,你們的信用我可不怎麼信得過。大家做生意嘛,總要先建立良好的信任才是。”
野尻被蘇翔的一番話說得頭暈腦脹,嚷道:“你這人忒也囉嗦,你隻說願不願意放咱們走,若是願意放一切好說,若是不願意放,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別急,別急。”蘇翔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在我興化的獄中挾持了朝廷命官,雖說本官上任不久,可是這責任卻落下了。按照咱們大明的規矩,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便有罪,三位大人死在你們手裏我固然有罪,但我把你們放了,即便是三位大人毫發無傷,可是私放罪犯,我的罪過一樣也輕不了,三位大人你們說是不是哪?”
羅本藻三人現在隻盼蘇翔趕緊放了這些倭寇,好救自己脫身,哪裏還顧得上別的,聽蘇翔如此說,羅本藻當即說道:“是、是、是,不過蘇大人,隻要你救了我們脫身,朝廷那裏咱們自會替你辯說,便是丟了這頂烏紗,也要保你無事。”其他二人立即大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