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怎麼會這樣,他一定不會這樣的。”韓叢笙緊緊的抓著醫生的衣角,她抽泣著,哀求道:“求求你再去看看,他一定會活過來的。”
“病人現在的意誌很模糊,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就來不及了。”醫生無奈的把她的手給拉開,然後轉身離開了。
韓叢笙後退了好幾步,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最後的希望好像也就這樣的破滅了,田慕裕真的不行了?真的嗎?
“少夫人,你要保重身體,你還有孩子。”保鏢的雙眼也紅了,他擔憂的看著韓叢笙,此刻語言的安慰是如此的蒼白。
“孩子。”韓叢笙喃喃道,她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肚子,他竟然就舍得把他們的孩子扔給她?這個殘忍的男人,真的好殘忍呢。
“少夫人,你進去看看田少吧,他這幾個月,很想念你,最後一次去看一下吧,以後沒有他管著了,我們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韓叢笙突然覺得,最殘忍的那個人好像是她,她到底讓他經曆了一些什麼,“田慕裕,你這個大騙子!”
她說著,就要朝著裏麵撲過去,在場的人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她趴在門上,就那麼的滑下去,倒在地上,放聲大哭。
沒有人去拉她,沒有人開口,周圍安靜的連呼吸聲音都聽得清楚,韓叢笙拍打著地麵,瘋了一樣的叫嚷著什麼。
她推開了那扇門,踉蹌的站起來,在幾個人的攙扶下,走了進去,所有人都不忍的看向了那張病床,上麵躺著一個人,那個他們最為尊敬的人。
韓叢笙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還沾染著血絲,那腫脹的臉,是她打的,在這一個小時之內,他們就要天人永隔了嗎?
不敢相信,也不想要去相信,韓叢笙走到了床邊,旁邊的那幾個人默契的退開了,他們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兩人,他們走到了門口,安靜的站立。
“田慕裕,你這個大騙子。”
她的手撫摸上那張臉,她最愛的那張臉,都說這輩子沒有到完結的那一刻,不要說最字,可是她一直想要對他用最字,這個是她最愛的男人,這張臉是她最喜歡的臉,這個人是她最在乎的人,他的身上,有她很多很多個最。
“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你怎麼忍心讓他沒有了爸爸,怎麼忍心。”
田慕裕根本沒有回應她,空氣安靜的令人窒息。
“你醒過來……來好不好,你醒……醒過來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聽……聽你的話,不再瞎跑了,我……我跟你回去,和你一起看著我們的……的孩子出生,我不在乎我可……可以活到什麼時候了,也……也不在乎自己最後會變得多醜,我什麼都……都不在乎了,隻要你活……活著,活著……著好嗎?”
韓叢笙趴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隻是把心裏最想要表達的給說出來了,她害怕,害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我還……還想要和你在……在一起很久很久,我還沒有和你……你過夠,我舍……不得放開,你不要丟……丟下我一個人好嗎,我受……受不了,受不了沒……沒有你的日子。”
可是,那個躺著的人,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錯了,錯……錯了,你……你起來,我不……不和你鬧了,我……我什麼都給你說,好……好不好?”
她哭的不能自已,滿腔的悔恨,還有那無法言說的苦痛,都夾雜在這細碎的低吟之中,她多麼希望……假的嗎?韓叢笙所有的動作都凍結在這一刻。
“你?”她眨巴著眼睛,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呼吸,連自己在哪裏都好像忘記了。
田慕裕板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會正視我一眼。”
“沒有,你……”
“我被你哭的活了過來,聲音太聒噪了,閻王讓我回來把你給收了。”田慕裕說著,伸出手去擦她眼角的淚。
韓叢笙可憐巴巴的瞅著他,生怕麵前的人又倒下了,她害怕這隻是一個幻像,怕極了。
“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回答一句。”
韓叢笙下意識的點頭,她的眼珠都不敢瞎動,就那麼的注視著麵前的人。
“你是因為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才離開我的?”
嗯,她點頭。
“導致你這麼覺得的原因,是因為林雨給你喝了一杯藥。”
嗯,她繼續點頭。
田慕裕狠狠的吐出兩口氣,他真的要被這個傻丫頭給氣死了,有她這麼蠢的人嗎?別人說什麼都相信,被人給賣了,還的去給人家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