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珣與方奎所做的那兩張玉奴所畫的圖紙,隻是勉強達到了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與其精致度。
可饒是這樣那也為穀家搶奪了貢釵權。
後來李珣與方奎等了許久,也沒見穀家來了這個畫出圖紙的大匠師,兩人心中還暗自慶幸。
這圖紙替他們取得了貢釵權,這貢釵若是讓他們做,那名利可就落到了他們頭上,白白撿了一回便宜。
“公子,難道您請來了哪位大匠師?”方奎小心翼翼的詢問,現下可是放低了姿態。
那圖紙可不是一般人能畫出來的,在這樣的水平麵前他哪裏敢造次。
穀久之在旁邊可是聽的滿頭大汗,很早之前自己曾聽少爺說過,這倆大匠師頗為高傲,本來天分極好,做到這樣的程度後就被名利遮蔽了雙眼,技藝止步不前,所以該是找人來壓壓他們的傲氣,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很可惜一直沒找到。
現在好了,有了玉奴姑娘的出現,想必他們也不會那麼囂張了吧。
這麼想著,穀久之挺起胸膛,走了上前,站到玉奴與二人的中央,五指並攏朝著玉奴那邊抬手,模樣正經不已,讓玉奴看了啼笑皆非。
她可沒見過穀久之這麼嚴肅的樣子,這下嚴肅起來可是有點喜感呢。
“李師傅,方師傅,久之向你們鄭重介紹,這位玉奴姑娘就是咱們公子特地從杭州遠聘而來,現在也是咱們百珍閣的第三位大匠師。”說著也不看兩位師傅的臉色,像模像樣的側著頭朝著玉奴一本正經道,“金姑娘,這倆位就是咱們百珍閣的大匠師。”
直起身板時還側頭朝著玉奴做了個鬼臉。
玉奴忍不住噗嗤一笑,立馬又想起來不合時宜,揚起一張小臉,朝著兩位師傅深深的拘了一禮道:“兩位老師傅好,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一番表現也是不卑不亢,笑意盈盈毫無目的坦誠真摯。
穀岑音斜眼,心中暗道,他也是慧眼識珠是吧,怎麼就沒見這丫頭對他笑的這麼天真爛漫過。
但其實他對玉奴的表現是滿意的,至少此刻不是玉奴要藏拙的時刻。
“穀公子,您別騙我們,這小姑娘,她能做出首飾?”李珣冷哼一聲,若是看見一個經驗有餘的長著也就罷了,可這小姑年身板兒毛都沒長齊,做匠師?她能摸過幾塊玉?
方奎麵色陰沉,認真的上下打量了玉奴,語氣不甚好的開口:“穀公子莫要欺騙我們不懂,這小姑娘家才摸過幾塊玉,她能知道什麼?”
饒是兩位大匠師平時不太對盤,此刻也是一致對外。
“可...可那些圖紙確實都是玉奴姑娘畫的。”久之聲嘶力證,他那麼自豪的說了出來,結果呢,人家不信?
玉奴抬頭,卻是神色認真,身後陡然迸發出一種不弱於人的氣勢,言語間毫不客氣的將自己與兩個大匠師放在了同一個高度:“這世上從來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兩位老師傅莫不是怕了吧。”
她知道此刻可不是示弱的時候,這話不能由穀岑音開口,因為這是匠師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被戳中內心的二人身子一顫,無可厚非,他們是真的怕,隻是不敢承認,他們怕他們手摸金玉多年卻被一個小姑娘比了下去,隨後二人是怒極反笑,李珣不禁開口,聲音沙啞而又強硬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貢釵之事何其重要,可不是紙上談兵的功夫。”
方奎接嘴,聲音低沉道:“再說了,小姑娘,這畫出來與做出來可是不一樣,首飾畫的好看和做的好看可不一樣,小姑娘可知道,你那七張圖紙,五張都做不出來?”說著嘴角一勾,麵帶嘲笑,笑著玉奴的不自量力。
那七張圖紙當初是都拿到兩位師傅麵前看過,最終研究的結果便是,隻有兩張金飾能勉強做出。
“咦...”玉奴睜大眼睛,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笑的無辜,抬手指著被琉璃環繞其中的“雪柳垂”,脆聲道,“方師傅莫不是眼花了吧,我畫的圖紙做出來的東西,不正擺在這裏的嗎?”
此話一出,二人麵色皆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