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妻和慶王卻認為明珠醉了,隻有他心裏明白:明珠體內殘留有微量夜茜草藥效,遇酒,亦能產生一種毒素,令人昏然欲睡。
當然若是大量的夜茜草汁遇酒,產生的後果就不是這樣的了,那是絞疼,腸斷。
他本不懂夜茜草的藥用,原想在新婚夜用微量迷藥迷倒明珠就算,是林靜嫻猶豫再三,給他推薦了這一種藥,他隨意在他的藏書樓翻查醫藥典籍,果然找到關於夜茜草的藥性說明。
他料到今天會有宮宴,所以昨晚事先交待馬太醫務必給明珠引吐幹淨,今天早上即便是遲了,仍肯忍了又忍,耐心等她吃點早餐墊肚子。
他隻能控製到這個程度,但他沒有想到父皇請的客人有這麼多,而且父皇還遲遲不離席,他也就沒有理由先攜了明珠離去,安王妃皇宮家宴上當場爛醉如泥,中途退場,讓眾多朝臣看了不成體統,傳出去似乎也不大好聽,他可是安王,安王和安王妃,名聲利益是連在一起的。
看到明珠能顧全他體麵,堅持不倒,他對她倒也有幾分滿意。
幸好太後離席之後,皇上和皇後稍後便退席而去,安王看看明珠雖然坐得端正,眼珠子卻不會轉動了,心裏微微地有些不忍,早上來得匆忙,沒帶得侍女,看來還得將她抱扶出去。
明珠聽說可以回家了,很想伸一個懶腰,最終還是忍了,這個場合不行吧,到輦車裏再說。
借了安王的手勁,她站了起來,走得還算端莊,卻忽然記起宰相父親來,回頭去尋時,卻見父親朝她揮了揮手,她歪歪頭笑了一笑,隨同安王快步離開。
太子和太子妃目送兩人離開,太子妃輕歎一聲:“是個妙人呢,不知能否得安王喜愛!”
太子收起眼中的柔和光芒,淡淡說道:“你不是看見了嗎?安王和安王妃何其恩愛!”
太子妃看了太子一眼,目光清冷,卻麵帶微笑:“可會像你我夫妻一般恩愛?”
太子不理會她,卻示意她看慶王和慶王妃:“那一對就不見得了!”
慶王和李莫愁一前一後相隔五步遠,也很快離席而去。
安王扶著明珠走出華實殿,迎麵遇上來接他們的福至和荊風,幾個人在幾座氣勢恢弘、鋪蓋著碧綠色琉璃瓦的宮殿間轉來繞去,把明珠轉暈了,倚著雕花欄杆,抱住欄杆上一顆瑞獸頭不肯再走,安王侍衛全在宮外候著,再不能幾個人來抬著她走,荊風和福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著人家王爺夫婦新婚不久,定是不肯輕易讓他們幫著扶新娘子的,安王掃他們一眼,問明了輦車尚有二十多步路的遠近,一咬牙打橫抱起明珠,大步朝輦車停放處走去。
明珠被放進車裏時睜開過一次眼,看了看安王,自動往旁邊扶手一靠,閉目繼續睡去。
安王喘了口氣,看著她這樣,唇角微牽:這千嬌百媚的模樣,放在他身邊真有些暴殄天物。
方才和慶王那一番眉來眼去,還當麵遞酒給慶王喝,李莫愁臉都綠了,險些兒引爆醋壇子,這女孩是沒心眼還是故意耍弄人,安王當時還真有些擔心要出點事來可怎麼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