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端倪(二)(1 / 2)

聽琴為明珠拭淚:“王妃娘娘莫要傷悲,保重身體要緊。馬太醫的方子是極好的,娘娘好好吃了藥,養好身子,王爺就會過來……”

明珠看住她:“是不是王爺根本就沒出什麼遠門,而是因為我身子不好,才不來我這院子的?”

四侍俱都低下了頭,知書細聲細氣地說道:“說王爺出遠門是哄王妃娘娘的,怕娘娘知道實情,太過生氣,對病體不利!”

“實情就是王爺日日在府中,天天陪著他的愛妃美妾,隻是不來看我這個新王妃,任憑我病體纏綿,死了才算!”明珠閉上眼,眼角有淚珠滑落。

四侍惻然,再不敢出聲。

房內一片靜寂,院裏卻驀然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琴姑娘,芳華院來人請你們四人去一趟,說是要領些用品回來呢!”

聽琴聽了這聲音,身子一凜,眼睛就看住了明珠。她知道是誰在喊她們,往日王妃睡得糊裏糊塗的時候,她們四個是一喊就準得過去的,可這會兒王妃好不容易清醒著,她就不願意這麼聽那人的話了。

明珠看聽琴這神情,已猜到三分,難得她今天因為不見了秋痕雪兒,腦子一緊張,格外地清晰起來,當下也不顧著想睡覺,掩嘴打了個嗬欠。

“芳華院在何處,是誰住著?”

“回王妃娘娘話:芳華院在王府東南麵,距離咱們芷蘅院有半裏遠,林側妃住在那裏!”

明珠點了點頭:“那媽媽可是我們院裏的?”

“是我們院裏的周媽媽,專管丫頭仆婦們的行止責罰。”

“叫進來問話!”

賞畫當即走到門邊,衝那喊話的婆子說道:“周媽媽,王妃娘娘請您進來問話呢!”

那周媽媽明顯頓住了:王妃體弱,平日裏不分時辰地睡大覺,今天怎麼大中午的不睡了?

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跨進門來,明珠看去是個四十來歲的精瘦婦人,上身穿件淺藍色修身對襟襦襖,長及半膝,係條石青色暗紋百褶裙,挽了個婦人髻,髻上斜插兩股扁頭結條纏枝銀搔頭,耳上兩片銀葉墜子,顯然是剛剛重新打製過,閃著毫光,亮晃晃地照人眼睛,倒是個幹淨得體的。

別的仆婦見了主子,通常都是兩手交疊握在袖籠裏,低眉順眼地俯下身子行禮,這位周媽媽卻抓了一根素帕子,兩手垂在身側,衝明珠鞠了一躬便站在那裏等著問話。

明珠也不計較,綿軟無力地問道:“周媽媽是吧?我記著前日秋痕和雪兒這兩個丫環打算要回相府我娘家報說我的病情,您是站在門口的,當時琴棋書畫四位姑娘也在,但她們既是我的貼身侍女,斷不會賣弄我房裏的私話去,想是周媽媽聽了秋痕雪兒的話,去跟管事的說了,為防我娘家知道我病重的消息,幹脆將她們調離我身邊,可是這樣?”

周媽媽大吃了一驚,抬起頭瞪視著明珠。

琴棋書畫被挑作王妃貼身侍女,自然是因其本身有過人的機靈聰慧,眼見明珠柔柔弱弱,尚在病中,說話氣度卻是透著一股氣勢,四侍仿似看到了希望。見主子端起架子,聽琴就拿出大侍女架勢,一聲嬌斥。

“大膽的婆子!敢這樣瞪著王妃娘娘,側妃娘娘那裏你也敢這樣瞪著?”

那周媽媽趕緊低頭跪了下去,說道:“王妃娘娘息怒!老奴是給嚇住了老奴冤枉啊,並未做那事情!”

明珠說道:“不是您做的嗎?不是就算了,我也是猜的。不過媽媽既是我芷蘅院的人,且去打聽一下是誰做的,不然你可脫不開幹係去!”

說完又打了個嗬欠,困意上來了,她是非睡不可的了,但昏睡之前她要把事情交待好。

“方才媽媽說是誰來喚我的琴棋書畫?你叫她來同我說說,喚她們去做什麼?我的陪嫁丫環已被人綁了去,若再來綁了這四個去,豈不是想我快死?且教那人好好思量著:王妃的貼身侍女,豈是隨便哪個都喚得動的?她們隻除了我,誰也不認!”

明珠說這話時語調兒輕悠綿軟,缺氣少力的,讓人聽著卻似有股柔韌的細繩兒吊住了某種重物,欲墜還升,最後到底是沒讓那重物墜落下來,直接利落收起了。

琴棋書畫瞬間容光煥發,賞畫甚至露出笑容:四位姐妹的堅持是對的,王妃果然值得信賴,先前的弱勢隻是因為病體未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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