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的緊,是那種明亮深邃的藍,大片大片的雲,堆在一起,在天空中迅速的變化流動。
秦歸情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喃喃低語,是的,至景,我來了,以後你身邊就隻有我了。
淩至景的手有些僵硬,他甚至沒能如往常一樣去擁抱秦歸情,林淡水剛剛離去時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已經深深的刻在心中了,他一直記得她一笑,右眼角尾的那朵桃花印便越加殷紅,這次卻同往常一樣殷紅無比……
秦蕊珠依舊站在長廊的轉角處,低垂著頭,拽緊了手裏潔白的錦帕,然後轉腳離開了這裏,那雙如墨的雙目裏沒有任何情緒,讓人根本看不出其實她愛淩至景愛的比秦歸情更深,她也想要如姐姐一樣上去抱著他。
“歸情,說吧,你怎麼來了?還帶著蕊珠。”淩至景輕輕推開抱著自己的秦歸情,淡淡的問道。
秦歸情淡笑著後退一步:“至景,我來了,不好嗎?”
淩至景輕歎一聲,目光微微轉向長廊外,半響後,他道:“明側,去叫阿奴把瓊羅給貴妃娘娘送來。”
所謂在柴房,應該是寒冷,陰暗。
可為什麼此刻的自己,會在已近三更的時分,躺在溫暖柔緩的蜀錦被裏?
林淡水微微睜開了眼睛往四周看了看。銅薰籠裏,淡淡的檀木香微微嫋嫋的升起來,屋子裏沒點燈火卻並不黑暗,滿地的月光像被人不小心碾碎的玉。淩至景此時正懶懶的倚坐在靠椅中,天青色錦袍的銀線繡花閃著微光。那狹長的眸子正注目的方向,是圓窗之下,紅木桌上的那件緋紅的瓊羅,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逆著月光,淩至景的神情看不真切,隻是他的身影帶著和陽光下截然不同的強烈存在感。
可能是因為,今晚的月光太好了一點吧?淡水如此想著。她有些嘲諷的牽起嘴角,無聲的笑一笑,“我不在柴房,怎麼到這裏了?”
聽見淡水的聲音,他的目光慢慢從瓊羅上移至淡水身上,“林淡水,今日之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尊敬的景王殿下!”淡水的口氣裏全是諷刺,顯然她還在耿耿於懷。怎麼可能不耿耿於懷呢?她才是他的王妃,即使他對她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還有厭惡的情緒,但是他怎麼能,怎麼可以就因為秦歸情的那一句話,就當著所有人的麵讓她把瓊羅脫下來?到底自己是在耿耿於懷淩至景沒有給她麵子?還是耿耿與懷淩至景對秦歸情的那份感情?淡水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抿了抿嘴唇,她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赤足跳下床,來到淩至景身邊,俯視的看著依靠在躺椅裏的淩至景,她的臉突然有些緋紅,迅雷不及掩耳的飛快俯下身輕輕吻住淩至景有些蒼白的薄唇,來回的摩擦,她不顧淩至景眼睛的詫異,依舊我行我故。
淩至景眼眸中閃過一絲情緒,他的頭微微後仰,道:“林淡水,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淡水閉上了眼,沒有回答他。
“林淡水,回你的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