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那天的表白的確讓蘇愚感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但那並不是對他本人的,而是對自己心態變化的直觀感受。別人對她好,她也會欣喜,但如果是因為喜歡而接近她,她依然不能接受。
雖然喜歡可以是單方麵的,但那會讓她有負擔。她不喜歡有負擔的生活,哪怕隻是一點點也不可以。而且她的心境還沒有好到能去找男朋友的時候,他的追求注定沒有好結果。與其不清不楚到最後,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
江躍完全沒想到蘇愚會忽然說這個。那天他表白之後,她明明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以為即便她不接受自己,也會給自己一個追求和表現的機會。
可是她就這樣一棒子把他打死,連一點餘地都給他留。他承認自己在麵對她的時候表現的有些慫,但那也是因為在乎,讓他絲毫使不出平時的巧言令色。如果是因為這個,他不甘心,所以他問她:“為什麼?”
蘇愚單肩背著書包,完全不理會江躍灰暗的臉色,徑自向外走去。“我這人從來求精不求多,朋友有簡萌一個就夠了,至於男朋友,不需要。”
她完全想象不出,生活裏忽然多出一個男人會是什麼樣。小情侶或者夫妻她見多了,對於那種麻煩的相處方式,僅是想想就覺得厭煩。她接受不了有個人對自己問東問西,哪怕是以愛的名義。
“你至少應該試試,或者給我一個機會。”江躍還不死心。
“不用試,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隻不過你現在被情感衝昏了頭腦,意識不到而已。”蘇愚已經走到教室門口,又轉過身看向江躍。
“你看,你會因為我的拒絕而傷心憤怒,可是我不會,我的世界裏隻有麻煩和不麻煩兩種情況。感情上的事對我來說就是麻煩的,不願意觸及的,我一直就是這樣,你也不可能改變我,所以你無論如何都從我這裏得不到任何好處。而且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屬於一個世界,又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這些話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立場,江躍即便再喜歡,麵對清清楚楚的拒絕也是有自尊的。他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或許真的不合適吧,她就像一塊在極地冰凍了幾千年的玄鐵,又冷又硬,而他的道行還不夠,別說是暖熱她,就連自保都很成問題。
他忽然想到那天的同學聚會,那是他第一次和蘇愚正式說話。他給她剝蝦,她毫不客氣地吃掉,卻反過頭去問簡萌自己是誰。那時他的心就涼了一半,原來自己這幾年的暗戀隻是一場獨角戲而已。
可是她就是有那個本事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嘴角若有似無的笑總是泛著一股小邪惡,行為舉止也是散惰得不成樣子。可偏偏有一雙比一百三十七億光年遠處星空還要深邃的眸子,即便是淺褐色的。
在遇到壞人的時候,她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充滿了邪惡和暴力因子,舉手投足像一個真正的小惡魔,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
而他隻能在一旁當看客,絲毫幫不上忙。這或許就是兩人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因為不了解,更多的就像她說的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