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被兩人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這……這我說錯什麼了嗎？”
楚行淡定地抽出兩張紙巾，遞給蘇愚一張，然後泰然自若地擦了擦嘴，“沒什麼，你繼續說。”
什麼叫繼續說？說什麼？難道說生孩子嗎？
蘇愚看向楚行，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王媽看著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頓覺自己有點多餘，於是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都換了一遍之後，很有眼色地說道：“那你們吃飯，我就先退下了。”
“嗯。”楚行淡淡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扭頭發現蘇愚還在看著他，就道：“好看嗎？”
蘇愚打了個激靈，“你為什麼不解釋？”
“有必要嗎？”反而是楚行覺得很意外。“遲早的事。”
“我沒跟你開玩笑。”蘇愚語氣一沉，有點不高興。
楚行嘴角的笑淺了些，整個上身輕微扭動，看向蘇愚，“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蘇愚心裏隨著他的話，有著些微的淩亂，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隻是有些心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一層慣常的冷靜覆上那心底的波瀾，“我隻是覺得，事情說清楚了才不會麻煩，沒有發生的事，自然要解釋。”
“蘇愚，我沒在開玩笑。”楚行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那個表情，雖然表情淡淡的，卻令人無法忽視。
他說：“先別急著拒絕我，你應該遵循自己心裏的感覺。”
她心裏的感覺？蘇愚有點迷茫。
楚行看出她的迷茫，嘴角斜勾，不過轉瞬即逝。
以前的蘇愚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迷茫，這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開始有意無意思考他的存在，並且接受他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好的起步，雖然用了幾個月時間，才稍微有點起色，對他來說確實慢了些，但絲毫不影響這件事帶來的成就感。
他沒有讓她繼續想下去，而是道：“順其自然吧，吃飯。”
思緒被打斷，蘇愚眼睛瞬間清明，剛才迷惘的情緒頃刻間褪去，見楚行已經自顧吃起來，就拿起筷子也開始吃飯。
飯後，楚行送蘇愚回家。
兩家離得很近，所以兩人選擇步行。
剛出門，就有冰涼的觸感落下，抬眼便發現是下雪了。
剛開始還隻是零散的幾片，沒一會兒就成了鵝毛大雪。
蘇愚站在門口的台階上，久久沒有動作，看向雪花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這雪來的突然，回憶也開始的突然。
她記得自己很久都沒有憶起過那個落雪的黑夜了，此刻卻不受控製地陷入進去，仿佛時光倒流，一切不願揭開的記憶都出現在眼前，宛若正在發生。
她看到一個男孩兒的身體被裹在一張破席裏麵，瘦弱的胳膊垂落，已經不再猩紅反而泛著黑色的血液已經凝固成塊，布滿了他的身體。將包裹他的涼席都浸染得髒兮兮的。
蘇愚知道，在涼席下麵，他的胸口上破開了一道大口子，他身上大部分的血液都是從那個傷口裏流出來的，一個人的血液能有多少？現在應該是應經流幹了吧。
否則他的手臂怎麼可能那麼無力他的眼睛怎麼可能緊閉而不看她一眼？他可是鬥獸場上最驍勇的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