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愚將那四十頁a4紙整理好,然後夾在書架上兩本硬皮書的中間,扭頭問道:“你是想繼續把這些書看完,還是先吃飯?”
張十五這才終於想到了自己的肚子,隻是對於這些書本,依然有些意猶未盡。
他一邊揉了揉肚皮,一邊又看著那些書,最後才做出決定,指了指後者。
蘇愚對此沒什麼可說的,看了看時間還早,就道:“那你繼續看,我去補個覺,你看完了去叫我起來,咱們一起出去吃大餐。”
然後就回到主臥開始睡覺。
因為晚上沒睡好,這時雖然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但依舊睡得不安穩。
她迷迷糊糊中,竟然做了個夢。
夢中有一個人,那個人她很熟悉,確切的說熟悉的是他的身影,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貌,隻是已經很久不做夢的她,忽然重回這個夢境,即便是在夢中,依然感覺到了複雜。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夢中就會經常出現這個人。有時候,他隻是作為一個夢境的背景,站在那裏毫無存在感。有時候則會溫柔地對她說出一些令人臉紅耳赤的情話,有時候卻語氣冰冷,仿若仇人。
這一次,與以往每一次都不同,他竟然是來道別的。
依舊是強光下的一個模糊身影,但可以看出他的高大,這個身高,總是帶給她一種隱隱的壓迫感。
他從一片亮白的光影中走來,最後站在另一片光影中,蘇愚甚至感覺,她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他。
隻是夢境中的她,無論如何努力想要動作,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絲毫。
他就那麼站在她麵前很久,久到讓她感覺似乎過去了一輩子那麼長,然後他忽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之後便轉身離開。
雖然他沒有說出一句話,蘇愚卻感受到了濃濃的離別。
那是一種隻有在夢境中,才能有的一種感覺。
隨著他身影的遠去,直到最後消失在來時的那片光影中,蘇愚心中仿佛被人一錘子落下,悶疼悶疼的。
然後就是數不盡的疲倦席卷而來,卷著她的身體不斷下墜,最後忽的驚醒。
醒來後,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隨著腦袋的情形,那胸中的悶痛稍微有些好轉,隻是並沒有完全消失,反而更加的真實起來。
她去衝了個澡,那種感覺依然沒有減淡,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張十五光著腳跑了過來。
他沒有說話,但眼睛裏的神色已經表明了他想幹什麼。
蘇愚已經換好衣服,隻是看著張十五還穿著楚行並不合身的衣服,決定一會兒吃完飯帶他去買一些新的,順便給他理個發。
這樣想著,蘇愚又從鞋櫃裏拿了一雙楚行的鞋子出來。
好在還算合腳,否則他就要穿拖鞋出門了。
蘇愚沒有去茶園,也沒有去雲頂,而是帶著張十五來到江躍家的穹闕大酒店。
這裏自從那次班級聚會之後,蘇愚就沒有來過。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這兒沒有她與阿生和楚行的回憶。
她雖然不是個經常傷春悲秋的矯情的人,但剛剛經曆過這些事,難免觸景生情,掃了吃飯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