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她全身穿著一件冬季的黑色長裙,腿上蓋著一條厚厚的毛毯。
如果單從身段來看,是個苗條纖細的女人,即便穿的很厚,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身材不錯。隻是她臉上帶著一個口罩,眼睛一下的部分遮擋的很嚴,隻露出一雙好看的眸子和額頭上細膩的皮膚。
雖然女人全副武裝,但蘇愚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
這個人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過了,也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在這裏遇見。而且看樣子,對方來者不善啊。
蘇愚躺在床上,扭頭看著眾人向自己走來,而女人坐在輪椅上,由身後的黑衣人推著來到她的床邊。
在醫生檢查她的身體的時候,蘇愚看著女人開口道:“蕭笑。”
她用的是肯定句,語氣彙總不帶有明顯的感*彩。像是熟人的打招呼,又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測。
“咯咯。”蕭笑聞言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有些怪異,帶著說不出的神經質,與她的外表呈現出來的感覺十分不同。
蘇愚皺了皺眉,就聽她開口說道:“蘇愚,見到我你是不是很意外?”
她的聲音變了,不像之前身為校花時的靈動,反而帶著劇烈的沙啞和漏風的感覺,似乎聲帶被破開了無數口子,讓她的聲音都千瘡百孔似的。
蘇愚想到當初她的經曆,似乎蕭震為了討兒子歡心,對蕭笑進行了很殘忍的懲罰。先是放了三海碗的血,然後不等她恢複,直接將她扔進了蟻穴。
所為蟻穴,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充滿了鼠蟻的地方。隻是這裏的鼠蟻與一般的鼠蟻不同,全都是帶有劇毒的變異品種,一般人被咬上幾口就可能喪命,更何況是一窩。
這裏是蕭家專門用來懲罰叛徒的地方,幾乎是有進無出。
蕭震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這裏,不得不說很是心狠手辣。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愚還震驚了一下,覺得一個父親如何的心腸,才能做到蕭震這樣。
隻是蕭笑不是死了嗎?
即便是蘇愚,如果被扔進蟻穴,也不敢保證能活著出來。但此刻蕭笑卻站在自己麵前。
她看著蕭笑,與她的激動截然相反,蘇愚很是淡定,即便躺在那裏不能動彈,也有一種在氣勢上壓人一頭的感覺。
“是很意外。”她如實回答。
這時,醫生按動了一下她的傷處,斷掉的骨頭被壓迫,神經立刻傳出劇烈的疼痛直逼大腦。蘇愚沒有防備地吸了口涼氣,嘴裏發出抽氣聲。
蕭笑被她的反應愉悅到,似乎看到蘇愚痛苦,能夠讓她享受到吸毒一般的快感。
實際上從蟻穴勉強逃過一劫之後,蕭笑的精神就開始變得不正常。她喜歡看到別人痛苦的樣子,開始比蕭翕有過之無不及地做一些變態的事情。隻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個人在無條件地寵愛著她,所以她才可以肆無忌憚地做這種事情。
此刻,麵前那痛苦掙紮的臉終於變成了蘇愚的樣子,她咯咯咯笑個不停,似乎要將這輩子的笑聲全都在此刻發泄出來。
蘇愚剛才隻是因為沒有防備,才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這會兒已經適應了疼痛,臉上的表情重新回到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一雙冷然的眸子淡淡地看著蕭笑發神經。
蕭笑對她這雙眼睛記憶太深刻了,當初蘇愚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吊在半空中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雙眸子發出刺骨的陰寒,讓她懼怕到差點失禁。
這對她來說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恥辱,所以看到蘇愚再次用這樣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就開始控製不住情緒。
她忽然滾動輪椅往前移過去,到了能夠碰觸到蘇愚的時候才停下,然後伸出手狠狠按在蘇愚還沒有愈合的斷腿上。
一股令人牙齒發酸的劇痛傳來,蘇愚悶哼一聲,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蕭笑哈哈一陣大笑,轉而又按向她斷掉的肋骨。
蘇愚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於是咬著牙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反而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向蕭笑。隻是慘白的臉色和滾落的汗珠,顯示出她到底有多疼。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聲音,蕭笑又加了一隻手,在蘇愚身上胡亂地掐按,以期她像剛才一樣發出抽氣聲。
那樣她才會覺得爽,知道她有多疼,對她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好玩兒的事情。
“叫啊!你怎麼不叫了?你難道不疼嗎?你個賤人!快給我叫啊!”她一邊動作,一邊嘴裏不停歇地喊叫著。
病房裏此刻有好幾個人,隻是沒有一個人出聲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