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如此,不需要留意尋找的事或人,總會不期然地出現在麵前,而當你真的刻意去想,期待再見時,卻是一切遝然,影子都看不到。
文嬌感覺很遠奈,她現在就遇上這樣的情形。
她想見趙瑜,讓冷月沉星打探端王行蹤,端王手下卻警惕得很,他尋同鄉說話很方便,同鄉找他就難,而且就算見到了人,大大咧咧說笑論事什麼都成,隻要探問及王爺私事行藏,便被很輕鬆地略過不談。
沉星歎氣。潑水不進,纖毫不露。
文嬌心想,他總要出門,若是去他必經之路等,王駕隨從動輒百多人,精簡的也要十多二十人,在街麵上一出現本來就夠壯觀的了,她再攔駕求見,還不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起來看個夠?想揚名立萬怎麼的?
上次冷月給周夫人送賠償禮金,還是找了同鄉,王府侍衛方遠誌領他見過舊王府總管,冷月塞了總管不少銀票,才辦成了,後來卻不知為何,銀票又退了回來,冷月隻說周夫人不要了,看來那周夫人還算賢惠。
走周夫人的路子同樣難,文嬌也不會走,女人與女人間那點微妙的小心思,她是懂的,再怎麼標榜清白坦然,人家也不一定相信。
敬王是想都不敢想的,躲還來不及,求到他那裏無異於羊入虎口!
滎陽公主?她會怎麼看自己?才見一次麵,就求著攀上她弟弟?隻怕話沒說完,就把文嬌當狐媚子大棒子打出來。
左思右想考慮幾天,四寶忽然跑回林府,慌裏慌張地報告。黃文正在營裏犯事,這次是領會錯了上司的意思,鑄成大錯,被關起來了,待看結果如何,若是後果實在嚴重無法挽回,將按軍紀法辦!
四寶哭喪著臉,“小姐,我不能近邊去看,隻在營區外探聽到消息。平日跟著少爺的軍士說、說他們留了話。若是少爺不認錯,便要開打!”
文嬌坐不住了。誰幹的?第一個猜測是黃文正查探黃繼盛的事被姓錢的發覺了!可又不像,如果是錢貴田出手,直接就滅人不來得更痛快?兄妹倆有共識。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透露身份,一直隱藏得挺好,沒理由被錢貴田發現。
再就是由自己惹出來的敬王應該不會用這些屑小手段,看來是信義侯府,不然就是威義侯府!
如果是他們,也夠損的,這是求婚,還是逼婚?欺人太甚!
不管是哪一方,總要先保黃文正的人身安全!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天雨,黃文正忽然遭遇這樣事件,形勢越發往壞處轉變,文嬌也不由得慌了陣腳得盡快見到端王!兄妹倆要想擺脫困境,目前最直接、可靠、有效的辦法就是找端王,求端王出手相助,勢在必行!
冷靜下來,讓沉星陪同四寶出去打探黃文正消息,沉星多少認得幾個軍中的人,希望盡可能保全黃文正,不要讓他吃苦頭才好。
冷月隨文嬌準備出門,為慎重起見,文嬌換了件寶藍色小團花男裝,臉上也稍作修飾,上車前問冷月,“往時我好像聽你與沉星論說巡城軍士與城外守備營的人怎樣怎樣,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京城巡防衛司直接管著皇城安危,是何等機要森嚴的衙司,城外守衛營怎麼敢與他們叫板?”
冷月回答,“城防衛都指揮與管轄城外守備營的龔參領早年前就有點小過節,一直未能開解,平時會麵作日常政務彙稟,多有言語爭執,一個看不慣一個,因而部下也不時地有點小摩擦發生……這是我們經常在外邊與軍中人喝酒談話時聽到的,龔參領曾在端王殿下帳前聽令,端王從北邊回京,自是要帶些部屬回來,傳言新調防的城外守備營實則大半是端王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但守備營目前歸端王管,倒不假!”
“你就說城外守備營直屬上司是端王?”
“那些人是這麼說!”
文嬌趕緊爬上馬車,那還等什麼?讓人放了黃文正,警告他們別再打黃文正的主意,隻要端王一句話!
“咱們真的去端王府?”
冷月有點遲疑,提醒文嬌,“端王參議朝政,此時應該不在王府。要回府也在正午時候!”
文嬌說:“咱們等他!到時相煩你找一下你那個同鄉,想想辦法,替我引見!”
冷月不作聲,他可以找方遠誌,但不知道端王肯不肯見,畢竟一介民女,在沒有身份高貴的人引領下冒然拜訪王府,異乎尋常。
除非他們有交情……
冷月看向文嬌的車廂,悶悶地想。有嗎?他和沉星開始跟著這小女孩的時候她才十二、十三歲,整整三年,就沒看見她對哪個男子特別感興趣,除開是在做生意的時候,但哪個商賈被她注意上,可是件頭痛的事,一不小心就淪為她賺錢的幫手,甚至有的說成是工具都不為過,還是一次性的,用完就丟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