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裏氣氛沉鬱,情形詭異貴為王爺的人滿臉受傷表情,眼睛穿透黃文正,隻管看著黃文嬌,黃文嬌一直低頭不語是因為此時心情起伏不平,眼裏含淚,如果開口說話,便會情緒失控,導致失態。
而黃文正,是最無辜最無奈最莫名其妙的一個,想上前和王爺攀話,那位目光冰冷,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擺明了不肯和他有牽扯。想回頭,感覺妹妹的腦袋輕輕頂著他後背,意思就是讓他在這兒杵著,保護她,別動!
趙瑜終於忍無可忍,實在看不下去,兩人相依相護兄妹情深的樣子太刺眼,站起來幾步走到黃文正麵前。
“你下去,我有話與她說!”
黃文正雖然緊張,卻也不肯依他所言,反而後退一步把妹妹緊緊挽在手裏看出來了,這家夥對他妹妹有不良意圖!
“殿下請自重!請體恤民意,這裏是民宅,並非王府,即便身份高貴,也不能為所欲為!殿下未經主人允許,強行闖入,此舉悖於禮節國法,我兄妹身份卑微,不敢有怨言,但殿下若太過無禮,我兄妹也不懼你,大不了納命就是有話請與我說,我是她哥哥!”
趙瑜盯著黃文正,“你是她親哥哥?”
在這一點上,黃文正沒什麼可畏懼的,坦然迎視他,“如假包換!”
黃文嬌深呼吸幾下,身上沒帶絹帕,抬手直接用袖子拭去臉上淚水。
趙瑜進來得肆無忌憚,他的人可以說是張狂無禮,府裏走動的奴仆都被控製住不算,進到內院,把婆子仆婦丫頭統統歸攏到一個屋子裏去,小鹿和姚媽媽留在杏仁街韋宅,青梅今天也出去傳送信件未歸,她身邊貼身的隻有小魚,偏小魚出去端個魚羹,就再沒見回來,兩個守在旁邊侍候的丫頭,趙瑜走進花廳的時候,就被侍衛帶了出去。
趙瑜這麼做,可能是怕她躲開不見自己,而文嬌確實不想這麼快見他,跟那個侍衛說過了的,另外三件事,慢慢再辦,她還沒準備好呢。
文嬌對黃文正道,“哥,聽王爺的吧,你還沒吃飯呢,讓人侍候你去正廳用飯,我與王爺說幾句話!”
“我不餓!別怕,都有哥哥!這裏是我們家,殺人放火,他要有個理由,若定要我們死,便死在一起,也無遺憾!”
趙瑜有點生氣,“不要隨意造謠,我沒那麼壞!隻要和……和她說話,你在這裏多有不便!”
文嬌說:“哥哥,我相信王爺沒有惡意,你去吧若是不放心,那你在院子裏看著好了!”
黃文正看看文嬌,又轉頭看看外邊院子,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人都被控製了,沒有點燈,依稀能看到廊外階下影影綽綽的好些個人。
他想了一下,點頭道,“好,那哥哥過去,天黑了,該把所有的燈點起來……哥哥就在外邊!”
“知道了!”
黃文正頓了一下,還是保全禮儀,朝趙瑜躬身行禮告退,剛走到門邊,趙瑜朝外邊說道,“誰在外麵?韋千總沒吃晚飯,讓人侍候著!”
立即有人答應,“是,屬下明白!”
在自己家,幹嘛要你們安排人侍候?
文嬌看了看趙瑜,神情狐疑地跟過去,趙瑜說:“隻是照你的意思,讓他去正廳用飯而已!”
文嬌聽了,便停下腳步,轉回身,鄭重地朝趙瑜福了一福道,“多謝王爺肯援手相助,民女感恩了!”
趙瑜看著她,心裏像堵了一團亂麻,嚨頭緊滯,良久說出一句。
“小喬……我,還是當年那個汪浩哲,並沒有變!”
文嬌心情複雜,但她總算是能控製住自己,故作平靜地回答。
“王爺,這裏沒有小喬,我也不認識汪浩哲!”
趙瑜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僵硬了。
“不要這樣,小喬,我是哥哥!我真的認不出來,你不知道你的變化有多大你試一試去讓大牛兄妹看看,他們也不可能認得出你來!”
文嬌的手伸往椅子那方,讓著道,“王爺請坐,要用茶麼?須得把丫環們放了,不然等我去煮茶來!”
趙瑜注視著她,“請你諒解!不如此,我進不了這個門,你不會痛快見我,你對我誤會太深了當然這其中有我的錯,但我等不及,非要見到你,否則今夜無法過得去!”
文嬌垂眸,“王爺言重了,通報一聲,民女不敢不見!”
趙瑜唇角輕牽,露出一絲笑容,內心卻是苦不堪言,“真的不敢?如果沒有韋華陶這件事,你就不來找我!在你心裏,我什麼都不是了麼?小喬,不要……把哥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