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紅鸞走到秦老夫人身邊,伸手攙她起來。
“走走走,既然老太太這麼不放心我,那現在就跟我去瞧瞧吧!看我辦的事妥不妥貼,有哪一點兒不周全的。但凡老太太挑出一個錯兒來,我這個月的份例就不要了,全掏出來給老太太的屋裏的人買脂粉,怎麼樣?”
瑞雪一邊攙著老太太另一邊胳膊,嘴裏則喜不自勝地道。
“大奶奶說的話我這雙耳朵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到時候可不許賴帳。”
羅衣隻抿著嘴兒在一邊笑。
岑紅鸞啐了瑞雪一口。
“你這個小蹄子,越來越張狂了。我這個奶奶難道還會賴你們丫頭的帳不成?”
“不會賴帳當然好,窗兒,去將你彤霞姐姐、暮雲姐姐、碧柳姐姐她們全找來,就說大奶奶說了,誰能挑得出來她布置的新園子的毛病,就要把她的份例銀子全賞我們做脂粉錢呢!”
這話一出,一個小丫頭立馬發出一聲歡呼,應了一聲“是”,就連跑帶跳地去了。
“老太太,看看看,您教的好丫頭。竟然當著主子的麵就這麼算計起主子起來了。您可得給我作主啊。”
岑紅鸞對著秦老夫人故作委屈狀。
秦老夫人卻道。
“你這個做主子的,也太小氣了些。我房裏這麼多丫頭,你一個月的份例,一人買盒好胭脂都不夠,還好意思裝委屈。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這個口了。”
“老太太!”
岑紅鸞跌著腳嗔道。
旁邊的丫頭們早就笑得不成了。
一聽到有熱鬧可瞧,彤霞、暮雲、碧柳等人來得極快,一行人簇擁著老太太鶯聲燕語地往新整修的園子裏去了。
午後,東籬軒一片安靜。
屋子裏除了溫伴夏沒有別人,丫頭也給她打發去體息了。現在,正是春困覺多的時候。窗外的廊上,掛著一隻綠色的鸚哥兒,這時,似乎也睡了。溫伴夏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借著窗外蔥蔥綠樹遮住了日頭。下了一上午的細雨,這時雖然已經出了太陽,但是,卻也不熱,樹葉上還有水滴,晶瑩剔透,仿佛露珠一般。被雨洗過的院子,綠得尤其是清新,讓人的心都沁涼了起來,尤其是微風陣囝輕拂,送來片片清涼,鼻子間也能聞到混土的芬芳。她的縷縷秀發也在風中頑皮地輕舞著。
唯一發出聲音的,隻有偶爾傳來幾聲鳥兒的輕啼。
不過,溫伴夏的神情卻是一片寧靜,一點兒沒有受到騷擾,她專注地擺弄著手裏的東西。
原來,她正在繡個荷包,鬆綠配鶯黃,十分嬌豔,圖案也很特別,顯然是自己畫的花樣子,費了不少心思,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完成了。
“二姐姐、二姐姐。”
猶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著腳步聲,溫守冬提起裙擺衝了進來,看見溫伴夏手裏的荷包,她的眼睛一亮。
“二姐姐,這個好看,送我好不好?”
說話的同時,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荷包,哪裏是要求的樣子,簡直就是搶了。
溫伴夏掏出了帕子,輕輕地擦拭著溫守冬微濕的額頭。
“都勸過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是這樣跑來跑去的。一不小心跌倒了怎麼辦?再不然,流汗了,你又不小心,搞得感冒了到時候又讓你娘操心,自己又受罪,何苦來哉?”
溫守冬吐了吐舌頭。
“我知道了,下次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