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喚榮兒之時,我的全身起了一地雞皮疙瘩。
這是以前看某版射雕引起的後遺症,那個狀若呆傻,木頭木腦的郭靖每喚一次“蓉兒”,我就忍不住抖三抖,並且,養成了從今以後,最不喜歡別人連著“兒”字叫我的名字,曾經有一任男友,便十分喜歡叫我什麼“媚兒”作為昵稱,經我多次抗議無果之後,我十分果斷地踢了他,當時他淚流滿麵地問我究竟是為什麼,他對我還不夠好嗎?我心中暗怒,丫的你對我好,幹嘛天天用這個“兒”來折磨我?還屢教不改。你愛的恐怕不是我,自是你自以為的愛的感覺吧?不過,這話我當然不會照實說的,戀情不在也沒必要搞得反臉成仇嘛,畢竟,他除了愛有點自我感覺良好,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之外,對我是真的很不錯的,每次出去吃飯也都是他付錢,打個的還會為我開門,別看這些不過是些小事,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辦得到的。若不是這個“兒”實在是太叫我受不了,也許我還是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當時,我也雙目含淚地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我實在配不上你。對不起。”這話雖然有五分假,但也有五分真,曆來,跟我交往的男人都對我是很不錯的,就是分手了之後,有的我生日之時,還不忘記送禮物給我。比起來,我倒是個徹徹底底的沒什麼良心的任性女人,小蘇總說我會招報應的。
現在,不就報應臨頭了。
當時那麼惡心別人執意這麼叫我,現在,為了討好賣乖,卻自己惡心自己,那個男友若是有知,也應該感到安慰了。
我暗自咬牙,為什麼古代女子撒嬌時都愛自稱什麼“兒”呢,長輩為表親昵也愛叫什麼“兒”呢,真是我的噩夢啊。還好這些年已經被祖母和母親惡心慣了,目前的症狀已經減輕了許多,相信終有一天,也許我會適應這種稱呼,就算我未來不巧也剛好嫁給了一個名字帶靖的家夥,我也能麵不改色、甜甜蜜蜜地喚他“靖哥哥”也未可知呢?
在喚外祖母時,我巧妙地省掉了一個“外”字,隻喚了祖母。
這個理由,就如現代那些小孩將外公外婆不喚作外公外婆,而喚作爺爺奶奶一般,頓時就親密了許多。
顯然,我這個外祖母也是頗吃這一套的,嘴裏雖說著。
“傻孩子,你母親也是,連稱呼也沒有教你,該喚外祖母才對。”
心裏,卻樂開了花,臉上的皺紋更是舒了開了,好似盛開的菊花一般。她拉著我手,將我攜至榻上坐著,仔細地端詳著我。
“長得比慧兒年輕時更俊呢!“
“我說,你們瞧瞧,不覺得榮妹妹很像一個人嗎?”
我聞聲瞧去,是一個穿著大紅底色繡金色牡丹花樣裙子,頭戴五鳳黃金鑲翡翠釵梳高髻的年輕婦人,年約二十許,瓜子臉,丹鳳眼,正笑靨如花地指著我對眾人說道。
“紅鸞這回可考不到我們了,榮兒當然是像慧妹妹了。”
說話是一個年紀稍大些的中年婦人,慈眉善目,我想,應該是我的大舅母岑夫人吧,另外一個比她稍微年紀些的,雖然也陪著笑,但還是略顯嚴峻的,則可能是二舅母孫夫人,還有一個小舅母李夫人,據說隨著小舅分府出去單過了,不在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