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進士,試詩、賦、論各一,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這是北宋初期定下的科舉考試內容。這一次科舉也不例外,先考的是詩賦。範仲淹的新政雖然提高了策論的地位,然而隨著新政的夭折,科考也就恢複了以前的次序。不過這次的主考官是歐陽修,他不僅是慶曆新政曾經的擁護者,文學目標更是要複興古文,那麼這次省試,寫好策論顯然就是很重要的了。
然而就算如此,想要考得好,詩賦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項。從詩賦裏,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才情、思想、文字功底和閱讀積累。顧言也不急著動筆,借著磨墨的時間理了理思路,便拿起一張紙來——這考試還是挺人性化的,多了兩張紙可以用作打草稿。顧言想了一想,將想到的大致可用的韻字寫了幾個上去,又確立了中心思想。然後就開始寫一些可用的帶韻字的詞組作為備用的結尾。然後提筆些下整詩的靈魂句子。慢慢的一詩歌在腦海裏就成型了。顧言將這詩歌寫在草紙上,調整了一番格律,直到沒有了“四聲八病”這樣的問題之後,又回憶了一番避諱字,這才平穩的將詩歌謄寫了一遍。
詩歌既然已經完成,剩下來的就是賦了。駢體賦前一世顧言也寫過兩篇練手,唐宋的文賦也不在話下。隻是想要寫一篇好一點的賦,和寫詩卻是不同,用的時間也就更久了。甚至和寫策論相比,寫賦的時間還要久一點。等到顧言最終敲定這篇賦,已經到了傍晚時分了。這次的省試是允許點蠟燭的,但是第一場的詩賦,顯然不會等到半夜再收卷。也是有最後的交卷時間的。
沒有手表和時鍾,顧言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不過看色,是大約晚上七八點左右,就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下來收走了試卷。大約是單心一個人收試卷可能會產生調包?顧言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卷子被收了上去。
剩下也沒有別的事情了,筆墨也早已收拾好。沒有什麼油燈照明,顧言抖開鋪蓋躺了下去,打算早點睡覺,隻是平時睡覺總是要晚上一兩個時辰,如今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著了。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言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一陣吵鬧聲,這聲音極大,竟是把顧言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愕然的現外麵圍了不少人,還打著明晃晃的火把。顧言一時沒有適應這光線,眯了一下眼睛,坐起身來。
顧言還沒來的急探看生了什麼事,就有幾個公人走到顧言的桌子邊上,從硯台底下抽出一個東西來。對著顧言道:“這東西是你的麼?”雖然是個問句,聲音確是極為篤定。
顧言看了一眼那手中的東西,不由的大吃一驚。這東西和今入場的時候那個作弊被抓住的那個人帶的抄本竟是大同異。有人在栽贓陷害!顧言的臉色迅的陰沉了下來。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跳,顧言才開口道:“不是我的。”聲音幹脆有力,讓拿著這東西的那人也略有些吃驚。
“不是你的?那這東西怎麼在你這裏!”那公差迅的反應了過來,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