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是蕭銘現在心中唯一的感受。
烈日炎炎,日頭之下是三道劍光在雲層之中破空飛行。這三道劍光,正是蕭銘和苗師伯的兩個弟子。
離開長風宗已經兩天有餘了。修士禦劍飛行的速度比凡人的車馬舟船快得多,趕路兩天已經走了不少路程。距離南明山越來越遠,蕭銘心中的焦慮和緊張也越來越濃重。如果自己在宗裏呆著,苗師伯或許還能有所顧忌;現在離南明山數百裏遠,就算自己在這被當場斬殺,之後拋屍荒野,也必然不會有人發現。
但身旁跟著的兩個修士實在不容小視。那天在煉器堂對自己微笑的那個雙頰內凹的修士叫做郭密,另一人叫做劉亦,這二人都是凝氣境初期的修士。雖然自己練凝氣境後期的李老頭都擊敗過,但那畢竟是依靠蒼玄玉在近距離下使出的逆天一擊,況且當時李老頭毫無防範,算起來是運氣成分居多。讓自己重新再來一次,未必能打得出當時那種威力。
最重要的是,這次可是兩名修士。如果依靠蒼玄玉再來一次偷襲,如果運氣夠好的話也足以將其中一人重創,但自己的靈氣也會立即被瘋狂透支,根本不可能抵擋另外一人的進攻。隻是這二人十分警覺,自己始終找不到機會逃走,這是蕭銘當前最擔心的事。
“蕭師弟,已經連續趕路幾個時辰,不如下來休息一下?”
郭密衝蕭銘高聲說道,指著地下一片翠綠的山林。雖然已經是凝氣境的修士,但今天的日頭實在毒辣,他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蕭銘也有些疲累,點點頭示意自己同意。三人將劍光緩緩落下,準備找個地方暫時歇腳。
劍光逐漸下落,地麵上的一切清晰了起來。一座小山映入三人眼簾之中,三人相互對視,都對此處比較滿意,於是一起向著這座無名小山飛去。
這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似乎已經很久無人踏足,高大的古木和低矮的灌木參雜生長,地麵上都是腐爛鬆軟的落葉。三人在一處小溪旁邊跳下飛劍,郭密和劉亦在溪邊蹲下身子,先後掬起一捧清涼的溪水往臉上洗去,蕭銘則一直沒靠近小溪,隻是在旁邊活動筋骨,距離二人始終有一小段距離。
“蕭師弟不來洗把臉?這溪水清澈涼爽,消除趕路的疲倦最合適了。”郭密向蕭銘說道。
“多謝郭師兄。溪水太涼,我在這邊鬆鬆筋骨,活動活動就好。”蕭銘言語恭敬,心中卻早已始終提著一口氣,防備著眼前的二人。
劉亦眉毛一挑:“蕭師弟似乎有些怕我們倆?”
蕭銘頭腦何其敏銳,立刻察覺出劉亦這話有些不對勁,臉上依然是微笑如常,雙手卻已經在身後偷偷凝聚出兩枚掌心雷備用。
“師兄多慮了。我上次偷偷出宗,被妖狐打成重傷,險些連性命都丟了,所以這次心有餘悸,一直在擔心到了夕州之後除妖的事。
郭密卻笑了笑,指著身旁圍繞的密林說道:“這裏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也算得上山清水秀,景色上佳。蕭師弟你覺得如何?”
蕭銘一怔,眉頭漸漸鎖起。
“不如就讓師弟你長眠於此,也算是給你挑了個好地方。”
“郭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密的臉上浮現起一抹冷笑,右手憑空一抓,一柄長刀已經出現在手中。
“我現在告訴你又有何用?你死之後,自然就會知道。”
劉亦看見郭密已經亮出兵器,雙手一揮之下也憑空喚出一杆獅頭大斧。
二人身旁靈氣波動驟然變強,這是修士催動靈氣準備攻擊的表現。
蕭銘雙眼緊盯著郭、劉二人,雙手之中的掌心雷隨時準備拋出。他深深明白,麵前這兩人的修為比自己深厚的多,動手往往就在眨眼之間,千萬不能有絲毫分神。
雖然修為不濟,但蕭銘腦子卻靈活的多,早已想好了一個逃命的計策。隻是這計策非常冒險,如果有任何一處有了差池,自己必定會橫屍當場!
郭密雙足一躍,已經在空中迅速逼近,而劉亦則在地麵上向蕭銘狂奔襲來,看來二人是準備徹底封死蕭銘的出路,將他一舉擊殺!
蕭銘雙臂猛然向麵前二人甩去,隻見兩枚掌心雷飛快向郭密和劉亦二人飛去。郭密見蕭銘使出掌心雷這種初級法術,嘴上已經出現不屑的笑意,長刀如蛟龍出水般向前一揮,準備把這枚小小的掌心雷擋住;劉亦也並不把飛來的掌心雷當回事,大斧舞動得呼呼作響,也是想將這掌心雷擋在身外。
“轟!”“轟!”
兩聲爆炸聲響過,郭密和劉亦卻已經被震得連兵器都險些握不住,頭發臉龐都被炸得狼狽不堪,雖然並不算重創,卻也被這一波攻勢打了個措手不及,疾衝而來的身形也瞬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