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有些人心靈裏的幼嫩根芽在家庭這塊土壤裏觸到的確是些堅硬的岩石,他們長出的第一批嫩葉就被仇恨的手掐去,他們的花朵在盛開的時候就遭到霜凍侵襲。如有這麼一天,要描繪出這些人默默忍受的痛苦,要把最動人的悲歌書寫出來,那該出自那位多情才子的手筆呢?

當一個孩子的嘴唇吮吸到的是一支苦澀的乳房,當他的微笑總是被那嚴厲眼睛射出的凶光所壓抑,又有哪一位詩人會把這個孩子的痛苦傾訴給我們聽?

辛西亞.帕爾莫,一個幼兒,談得上能傷害什麼人的虛榮心呢?

我的生理和性格上有什麼缺陷使我該遭到母親的白眼呢?我難道向那些出生就不合法,活著就該受到譴責的孩子那樣,隻有盡義務的份兒嗎?

我在大學呆了四年,被家庭忘卻了四年,當我重新返回到雙親身邊時,在家裏簡直就算不了什麼,隻能收到家人的一丁點兒憐憫。一開始,我是父親的寶貝女兒,然而十五年前的一場車禍改變了一切,母親的離去,那個女人的出現,我現在叫她媽媽.....

她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見了衣履襤衫、一身惡臭的乞丐,仿佛我隻是一個在這個家裏向她乞討的叫化子,從十五年前我就向得她示好,而她的態度不見改善。使我失去了信心,隻有父親偶爾回來時做做樣子的問候我兩句,我配合的應和.....

在我的家庭中,孩子什麼都不懂,我的哥哥和兩個妹妹非但不同情我的命運,反以折磨我為樂事。孩子們之間往往有些默契,相互隱瞞各自過失,並且已經開始學會了如何保全自己的麵子,這些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不僅如此,哥哥做錯了事,我常常還要帶他受過,受到委屈,還不能申辯。阿諛逢迎,在孩子們的心中已萌芽,難道是這種心理促使他們折磨我,讓我傷心,去向他們自己也十分畏懼的母親討好麼?

還是他們的模仿天性在起作用?是他們需要炫耀自己的力量,還是他們本來就缺乏同情心?也許這種種原因都有,才剝奪了我們之間的手足之情。我得不到他們的愛,也不知道該如何愛了,而大自然卻使我生來感情豐富!

一個天使會聽到這個情感不斷遭到摧殘的人的歎息嗎?如果在某些人的心靈中,那些被人看成一文不值的感情就會集中在一起,並在我的心上挖出張溫床,日後,感情就從那兒噴射而出,影響我的一生。

我的家庭位於法國巴黎,父親是《巴黎記錄》的董事,在這個霧籠罩的城市也同充滿了令人抑鬱的氣氛,或許是出生於這樣的家庭吧,才會有這樣令人不快的氛圍。我的母親早早的去世,父親的長期在外,繼母在家中主導這一切,大我兩歲的哥哥是他帶來的漂亮的孩子,現在成了英俊的小夥子,他是繼母的寵兒,由於繼母的關係,他還是父親的寶貝,是家庭的希望,也是家中的國王。他身材高大,長的也很結實。他有專門的家庭教師。我呢?七歲就被送到了城中的一家寄宿學校當走讀生。每周一由父親的司機送去,周六在由他接回來在寄宿學校裏,我學會了自理。不像哥哥妹妹一樣讓繼母捧在手心,十八歲之後,我離開了家,繼母給我的微薄的生活費無法讓我像其他家境賦予的孩子一樣奢侈。學費我固執的不願再像繼母乞討,靠假期打工的錢和獎學金助學金來維持,直到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