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這已經是我第n次拔willson的電話了,可是語音提示他還是關機。坐在對麵那個圓臉警察看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孤疑,自小培養的對製服的敬畏心理加上永遠打不通的電話讓我愈發心虛。剛才把那個被我揍得半死的倒黴流氓拖進派出所時候的理直氣壯正在一絲絲遊離我。要不是那個缺心眼兒的家夥一進來就鼻青臉腫地地全招了的話,我估計現在抱著頭蹲地上那位肯定是我了。唉,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誰更倒黴,跟willson的宵夜沒吃成不說,走半道兒還碰上一個想占我便宜的臭流氓,本想海k完他一走了之免得麻煩的,誰知道旁邊有好事的報了警,我要一走就好象理虧了一樣,隻好等110來現場。誰知道到了派出所裏錄口供的時候才發現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居然身份證和暫住證統統沒帶出來,打電話回家,這麼晚了亦柔也不在,不曉得這丫頭最近在瘋忙什麼。打夏萌萌和willson的電話全都關機,剩下我再也找不到一個跟我的交情深到我可以這麼晚還厚著臉皮打電話給人家的。一時之間我好象連找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人都沒有。那個警察又在看表,我急得腦門沁出一排細細的汗來,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那個24小時standyby的承諾,居然真的一打就通,剛響了一聲就聽到尹天與在裏麵:“喂!”我立刻如蒙大赫地對著電話叫起來:“尹天與,快來救我!帶上護照!”尹天與真的很上道,來到之後隻一會兒,就跟剛剛還一臉公文的警察叔叔伯伯們拍肩抱膊地稱兄道地了。聽說那個小流氓想告我傷人,他又去了一趟單獨關著那個混蛋的小房間做了一通安撫工作,直到把所有手續搞掂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那些治安精英們不但熱情地把我們送出門,還直誇我為民除害,是時裝版的花木蘭。尹天與一出門就憋不住地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問我:“那個小子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去觸你的黴頭。你是碰巧還是真的有這麼好身手?”我忍不住有些得意:“你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連續三屆的少兒武術冠軍嗎?”“失敬失敬。不過剛剛聽阿sir講,這家夥很變態,之前已經對至少三個女孩子下過手了,有一個還不滿16歲。”我聽得血脈賁漲,咬牙切齒地說:“早知道我剛才就一刀剪了他!”“放心,他現在跟被剪了也差不多了。”尹天與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臉上有的冷峭之氣一掠而過,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仍然看得我打了個機伶,我立刻聯想到他在那個小房間裏待的那幾分鍾:“你對他幹了什麼?”尹天與向我一鞠躬抱拳道:“不才跆拳道一級,也就是通常說的紅帶加黑杠。幹得不多,不過那個人渣或許從此不舉而已。”我們兩個相視大笑,尹天與摟著我的肩膀說:“走吧女俠,陪我祭祭五髒菩薩吧,好久沒這麼爽過了。”“你這麼幹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我有點擔心。“放心好了,那些傷全入了你的數了。”尹天與說得心安理得。在一片刀光劍影裏聽到尹天與的慘叫:“別以為我真的不打女人,你再來我真的還手啦!”好象是轉了無數個彎,直到我被搞到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尹天與才停下車,我這才發現被帶到一間大排檔:“小器鬼,你最近很不掂嗎?居然請我到這種地方吃東西。”“你試過這裏的鐵板燒青口再批評吧。”尹天與一邊坐下一邊很熟絡地拿起桌上的茶壺把滾燙地茶水倒進我麵前的碗裏,把碗筷杯碟全洗了一次,然後再洗自己的。三十多歲的老板娘扭著大屁股走過來熱情地招呼:“帥哥,來啦。”尹天與快活地笑著說:“今天的青口新鮮的話來一份,還有話梅豬手,另外……”“好了啦,吃不完浪費!就來這麼多好了。”我打斷他,跟老板娘說,正好接到老板娘拋剩下的半個媚眼。“幹嘛,我請客,又不用你埋單地。”尹天與不甘心。“這與錢包無關,我最見不得浪費廚師心血的事,就算是給了錢買下來也不可以。”我據理力爭。“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的嘛。”老板娘眼見這隻水魚手到擒來卻被我臨門攪局,氣得幹打嗝。“算了,再給我兩瓶啤酒吧。”尹天與讓步。“可是你要開車還喝什麼酒?對不起,啤酒不要了。”我衝老板娘直擺手。“天呀!你是什麼女人呀?!也就隻有willson才受得了你。真的謝謝老天爺抬愛讓willson那個悶騷倒黴蛋把你追走了,要不然我落你手裏還有全屍的?!”“落我手裏?哼,你哪有那麼好福氣,酸葡萄!不過我警告你,不許在willson麵前這樣講我的壞話,不然我生劈了你!”“好了好了,我看見你的肩上停著一隻幸福的青鳥了。不過講良心話,我真的開始有點同情willson了。”大排檔的桌子差點被我們給踢翻了。“真是不知道感恩。我可是剛下飛機回到家不夠一個小時就飛奔出來拯救你了。”“剛下飛機?你又跑哪兒塗毒無知少女去了?”“喂!你好了喔,什麼塗毒無知少女?我是去柬埔寨的吳哥窟了。”“喂,你一直這樣不知疲倦地全世界來去,不會累啊?”我忍不住長期以來的好奇問他。“不會啊,很簡單,對你們而言工作是你們人生的事業,而對我來說,享受生命是我的事業。”“不知凡間疾苦,等你三餐無以為繼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叫人生的事業了。”我嗤之以鼻。“幹嘛總是小看我?我周遊世界用的全是自己的血汗錢,你以為我隨時揣著公司的支票簿去獵豔嗎?”“你休想以此讓我對你肅然起敬,反正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喂,你這叫偏見耶。做人公平一點好不好?在你眼裏就隻有willson才是男人嗎?”“那當然,而且還是很完美的男人呢。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什麼叫做power。”“你死了!你死了!中毒這麼深,要是有一天willson跟你分手你不會潑他漒水吧?”“當然會潑,不過不是潑他而是潑你,誰叫你這麼烏鴉!”我氣得牙癢癢,端起麵前的啤酒又是一口。“而且還是隻很色情的烏鴉,”我吞下酒補充:“我懷疑象你這種人連母蚊子都不會放過。”“幹嘛,我哪有這麼沒品。隻不過我喜歡生命中所有美麗的東西,象1978年的taittinger香檳酒標、creamcheese,或者三月富士山下的爛漫櫻花、熱納亞的街磚……包括美女。所有這些美麗的東西可以讓我切實地體驗到活著是實在和快樂的。”“那做人總有身不由已的時候吧?那你怎麼辦?”“所以呀,我會用三分之一的時間做牛做馬,三分之二的時間拚命享受生活。”“那你工作的時間不是很少?難怪一張支票讓我跑了那麼多次。”“拜托,幹嘛那麼記仇啊?是你自己背運,那段時間正好台灣那邊公司有狀況才耽誤了過來的時間的好不好。”“我不管,反正在我眼裏你就是沒有責任感。”我端起酒杯又是一口,“不過,唉,我哪有喝資格說你,我比你要糟糕多了,還撬人牆腳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第一次拍拖怎麼就變成第三者了!”“亂講了啦。你哪有撬什麼牆腳,這個事情你情我願,隻要你們兩個是認真的,別的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呢。”“跟willson在一起的時候,我一點想不起來別的什麼事,可是一個人的時候,我沒有辦法不想起那個叫崔五月的,其實我很心虛,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懷疑我有沒有做錯事。可是想到跟willson分手的話,我這裏,”我指了指心髒的位置:“這裏會很痛。”“大小姐,你想太多了啦,事情沒那麼嚴重。看來你真是沒拍過拖。我告訴你,我曾經試過跟有男朋友的女生交往,還在西門町跟她男朋友打了一架,打得我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哈?什麼?你不是告訴我你是跆拳道一級嗎?”我想象他被個打成變形金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對方是台北散打王啊。不過他也好我不到哪兒去,比我在醫院還多待了五、六天呢。”“i服了you,為了泡mm連住院的時間比人家短都可以拿出來鬥一鬥。那後來呢?”“後來?後來我跟散打王成了朋友,那個女生跟那間醫院的一個外科醫生結了婚。”“吹牛,我才不信呢!”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信,下次有機會我介紹你認識他。”尹天與一副很受傷的樣子。“說話算話。”“一言為定,幹杯。”我拿起啤酒杯跟他的酒瓶一碰,仰頭又喝下一口。等我省起喝高了的時候,已經想不起來是誰叫的啤酒了,隻有腳下東倒西歪著三、四個空瓶子。至於怎麼回到家的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第二天早上一萬個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電話吵醒,宿醉以後的頭痛還真不是講笑的。捧著頭坐起來,從枕頭下把手機翻出來的時候它還在唱歌,這個打電話的人還真的很有耐心。“喂,哪位?”“你昨天打我電話了嗎?什麼事?”willson的聲音從好遠的地方飄過來。“啊,昨天晚上,對昨天晚上……”“算了,我等會兒過來接你上班,有什麼你到時候再跟我說吧。”willson打斷我的話講了時間就把電話掛斷了,剩下我自己拿著電話發呆。急急忙忙地洗涮一通,換好衣服出來,見到亦柔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在飯廳裏咬著麵包看報紙。“你昨天晚上跑哪兒去了,亦柔?我好晚打電話回來都沒人聽。”“你呢?幾點回來的?我回家的時候發現你還沒回來。”亦柔的不答反問,讓我有些不舒服。“我昨天發生了點事。”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講起。“算了,是火坑也是你自己要跳的。”亦柔閑閑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開始,我覺得和亦柔之間的關係變得有點怪怪的,這讓我很不適應。下意識裏我覺得應該檢討一下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認為改善的工作也應該由我一力承擔:“等會willson過來接我上班,一起走吧。”我很怕亦柔會一口回絕我的努力。好在她隻稍停了一停就說:“好吧。”這讓我略微好過了一點。willson見到我和亦柔一起走出來的時候楞了一下,但一個字也沒說。坐在車裏大家都不出聲,讓我別扭得要死,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麵,下次打死我再不做這種蠢事了。“對了,昨天晚上……”我開口想打破難堪地沉默。“回公司再說吧。”willson毫不留情地打斷我,我隻得緊緊地閉上嘴。在繼續地沉默裏,我才發現如果放在過去我何曾會這樣?我的樣子變得越來越陌生、古怪。不過,也許象廣告裏說的那樣,改變未必是壞事呢,我安慰自己。跟著willson走進辦公室,他抬手看了一下表說:“還好,有十分鍾講私事。五月不知道從哪裏聽到我和你走了樣的故事,從昨天晚上開始到今天早上都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我怎麼勸也沒有用。”我嚇了跳:“怎麼可能?會是誰告訴她的?”“這不是重點,麻煩的是她不是從我那兒聽到的,這讓整件事都變了性質,她一味地鑽牛角尖不肯接受我的說法,特別是我跟她說我喜歡的是你的時候,她的反應大到我完全沒辦法想象。”“那怎麼辦?”“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唉。不過我已經叫人看住她,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我看事情要盡快解決才行。我明天就去漢城跟我父母親認真地談談。”“可是,”我有點動搖:“你真的確定我們要這麼做嗎?”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我和他之間的問題原來那麼大,那麼多,那麼難搞。“笨女人,你不是想落跑吧?過來。”我乖乖地走過去,讓他抱住,感覺他抱住我的雙臂在不斷加力,箍到我的身體好象要斷掉。雖然很難受,但我閉上眼忍著,聽到他用韓語在我頭頂耳語著:“我的愛,給我力量,如果因為你需要我要做個罪人,就讓我們在地獄裏永生。”我突然覺得好心疼,我的出現帶給他的快樂跟痛苦比起來就如滄海一粟,我到底有沒有做錯?這真的是我想得到的愛情嗎?“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了,想結束的話,就發條短信給我吧,沒有關係,我可以接受,畢竟這之前的二十幾年沒有你,我也活得挺好。隻是請你千萬不要當麵跟我說分手。”我輕輕說。“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會跟你分手,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也不會,永遠都不會。你也不許跟我分手,連這樣的念頭也不許有,聽到沒有?”我點點頭,可是他還不放心,一定要我起個誓。“好吧,如果我有跟林英碩分手的念頭的話,就讓我下輩子變棵菠菜,風吹日曬被糞淋,最後還要被人掐頭去尾油滾火燒。”“你發的這個誓毒是夠毒,可是我怎麼聽著這麼不踏實?”willson有點疑惑地問我。“怎麼會呢?”我嘴上答著心裏卻在偷笑,下輩子?下輩子就算變隻豬又怎麼樣?與我這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何幹?快下班的時候天空突然變得漆黑一片,連馬路上的汽車都不得不在下午五點鍾就亮起了大燈,傾刻間大雨如注,這鬼天氣,說翻臉就翻臉,連招呼都不打。willson有應酬,一早就走了,他是開車來去的,不帶傘應該沒問題吧?對著霧蒙蒙的窗外,我皺了皺眉毛,回到辦公桌前繼續寫交回香港總公司的預算報告。“好姐姐!”亦柔突然跳到麵前,把我嚇了一大跳。“臭丫頭,嚇死我了。”我撫胸罵她。“下班了,一塊兒走吧?”“我還有活要幹呢,你先走吧。”我急於接上剛才被亦柔嚇斷的思維,揮揮手讓她先走。“那我在這兒等你好了,反正我也沒帶傘。”“我不知道要到幾點呢,餓壞你的。”“沒關係,今天正好拓展部的人請喝下午茶,我吃了兩個葡撻,到現在還飽著呢。”“喂你跟喂貓一樣。那好吧,你自己在那邊玩兒電腦吧。”說完我就不再管她,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等我把報告寫完,重新回到現實中來,一抬頭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這才想起亦柔還在等我,四下裏一望,發現小姑娘已經在旁邊的辦公桌上趴著睡著了,臉蛋紅紅的。這丫頭,還真能睡。我走過去拍醒她,“乖,起來了,我們回家了。”亦柔慵雅地伸了一個懶腰:“嗬--,居然睡著了也會肚子餓。好姐姐,幾點了?”“九點了。”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走吧,我們吃飯去。”“可是我肚子好餓,餓得走不動了,有沒有泡麵吃呀?讓我先解決一下問題嘛。”看著她一臉的賴皮樣兒,我無可奈何地說:“活該,誰讓你非等我不可。算你運氣好,我預著加班吃的炒麵還有幾盒,我這就給你弄去。”我在茶水間忙了一通,把炒麵泡好,濾了水,調好醬料,想想這樣太幹了也不好吃。東找西找,居然給我在櫥櫃裏發現一包紫菜蝦米湯料。正好衝出來給我們兩個人一人一半。“開飯啦。”我大呼小叫地端著熱氣騰騰地湯、麵走進辦公室,亦柔勿勿忙忙地跑過來接手:“怎麼那麼久呀?”“餓壞了吧?材料有限,將就著先填填肚子吧。”我也餓壞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炒麵吃得幹幹淨淨的,再把湯倒進肚子裏,這才覺得還過魂兒來了。再看看亦柔,剛才拚命叫嚷著肚子餓的,現在隻吃了半碗炒麵就喊飽了,倒是把湯喝得一滴不剩。“唉,我要是農民伯伯,看到你這麼浪費,餓死也不會把糧食賣給你。”我很覺心疼。“那人家吃不下嘛。你非要我吃完我會嘔的。”亦柔一跟我撒嬌我就沒折了,我這人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回到家,洗完澡出來,我翻出最喜歡的動漫《城市獵人》來看,亦柔嫌悶回房玩電腦去了。我正看到孟被香拿著大錘追打得全世界飛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原來是有客戶看到我在網上商店寄售的個性拖鞋要跟我拿貨。在電話裏一通討價還價,最後比我心目中的底價高出五個點的價位成交。因為交易信用由網站負全責,所以對方很爽快地問我拿了銀行帳號,說是明天就彙錢過來,款到發貨。一放下電話,我幾乎快樂翻了。這是我開設這間網上商店一個月以來的頭一筆生意,而且可以算是大生意。雖然當時跟那個北京的同學死乞白咧地買下這個品牌的個性拖鞋在華南地區的代理權的時候我就有信心這種貨在廣州有市場,可是靜寂了這麼長時間幾乎讓我想打退堂鼓了。沒想到今天終於有人買我的帳了。我抓起痞子就是一通狂吻,搞得一臉口水的痞子在半空中就手腳並用地開始給自己洗臉了。電話又響,不是吧,又有生意來?今天晚上莫不是我的黃道吉日?我一把抓起電話:“你好,請問您需要多少雙拖鞋?”“什麼拖鞋?”willson莫名其妙地在電話裏問我。“嗬嗬嗬,知道就是你,跟你開玩笑呢。你在哪兒呢?”我幹笑兩聲急急引開話題,免得給他知道我在炒更。“我剛到家,看看你在幹嘛。”“我?我在跟你講電話呀。”我發現我們兩個真是有夠無聊的,拿著電話盡講廢話。“五月怎麼樣了?”我想起這個話題就頭痛,可是偏沒辦法裝聾作啞。“肯吃點東西了,隻是還是不肯見我。也許這樣也好,我打算等這趟從漢城回來就搬出去住。”我從他的聲音裏隻聽出惆悵一片,“也好”的情緒卻是一滴不見。“機票買好了嗎?”“嗯。”“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如果你爸媽不答應你就先回來再想法子,千萬別硬來。”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太擔心他,因為在我的認識裏的willson是聰明、冷靜、驕傲的,因此也是無所不能的。“我知道。”講完這句話,兩個人就突然都不作聲了,過了好久,willson在電話那頭輕聲問:“怎麼了?幹嘛不說話?”“因為,我想聽你呼吸的聲音。”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他。“我想你,笨女人,我好想抱抱你。”willson低沉的聲音有些滯滯濕濕的:“出來吧,現在,我想馬上看到你。”站在路邊等willson的時候,我心如鹿撞、雙頰潮紅,期盼的心情從未試過如此急切,心裏惴惴不安地擔心他會半路上壞車,又擔心他違反交通規則給阿sir扣人扣車,擔心……總之就是好怕有任何的意外會破壞我們的約會。好不容易望到他的車燈向這邊射過來,我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打開車門剛剛坐上去就被willson一把抱住,緊得讓差點我窒息。但是我忍住不敢咳嗽,生怕輕輕的一聲會讓他放開雙手,那一刻我甚至覺得就這麼死在他手上該是多幸福的事。等我到閻王殿的時候,生死薄的死因上寫著“抱死”,閻王爺該不會把我油炸了吧。“你身上好香。”willson說。“有嗎?”我聞聞自己,果然有股皇室香皂的味道:“哦,我剛冼完澡,是這樣的。”“不是的,這種香味很特別。”“既然是這樣,聞一次十塊,隻收cash不收支票,款到再聞。”我伸大手板。willson真的掏出一張一百塊錢的美元給我說:“我買月票,包場。”我接過錢對著光亮的地方照了照,“沒水印的,假鈔沒收,取消交易資格。”willson仗著身高很順手地拍我腦袋:“也沒見過你這麼不專業的財迷,美元是沒水印的。”“嗬嗬嗬。”我傻笑著把錢很慎重地放進錢包裏。“你出來見我幹嘛還帶錢包?”willson奇怪地問我。“幹嘛跟你出來不帶錢包?萬一你在路上跟我吵架了把我踢下車我總得有錢做巴士回家吧?”我更奇怪他會問這麼沒智商的問題。“你總是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要傷到你還真是很難。”willson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當然,能對自己負責就是對周圍的人負責了。對了,你們家有沒有1米5的箱子?”“幹嘛?”“我不想明天看不到你,不如你拿個箱子把我裝進去,我跟你一道去韓國好不好?反正我還沒有出過國呢。”“別傻了。別以為我不在你就可以偷懶了,這幾天的job我已經安排好了,放在tina那裏,你明天看到別暈菜。”“你的中國話現在越來越地道了哦,還知道講’暈菜’呢。”“什麼話,我本來就是中國人。”“那你又開現代車?”“因為我是韓國人呀。”“那哪個是你的祖國呢?”“我很幸福,祖國這一欄可以寫兩個地方。”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耍賴要他陪我在車裏坐一晚,卻被他理智告知明天是早機,而且“我們擁有大把待在一起的未來。”戀戀不舍地目送他的車消失在拐彎處,我的心突然沒理由地慌亂起來,下意識地朝著他的方向緊追了兩步。第二天,回到公司,我才知道willson不是講笑的,工作果然多得讓我喘不過氣來。剛去財務部拿了報表,又要參加拓展的西拓會議。我趁著開會前的時間回到辦公桌前喝口水,誰知道桌麵的電話又響了。“我是李好,請問哪位?”我拿起電話。“你好,我是崔五月。”對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卻讓我猝不及防。“哦,你……你好,有什麼事嗎?”我心虛地問,心髒開始橫七豎八地亂跳。“見個麵,可以嗎?我在名都酒店2713房等你。”“現在嗎?可是現在我在上班。”我可不想請假。“那我等你到12點半。”崔五月好象吃了秤鉈。“好吧,我一定準時到。”我歎了口氣,知道躲不是辦法。我準時到了27樓的這間套房門口,真是搞不懂這些有錢人在想什麼,不就是找情敵談判嘛,還要到五星級酒店開間套房,一天的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