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私底下我還是很服氣林亦柔,因為一個人不是為了錢可以這麼處心積慮的地做一件事,這在我是難以想象的,即使致愛如willson我也不會想到今時今日應當做些什麼可以千方百計地挽回他。想到他,心裏一緊,旋即強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從那一天開始我開始一邊找工作一邊奔波在取證的路上。盛域公司的投標負責人也因為行賄被拘留了,他承認了所有的控罪,但他一口咬定是我指派林亦柔做中間人代為聯絡與傳遞投標資料,我的帳號也是林亦柔給他的。唐律師是個負責而很嚴謹的人,經他啟發,我回憶起來有一次加班林亦柔在辦公室等我的時候,因為她說餓了,我急著幫她去泡麵所以離開的時候沒有屏保電腦,很有可能就是那一次疏忽令到資料泄密。雖然各種證據很多,但是所有零零散散的線索都指向已經遝無蹤影的林亦柔身上,就象被掐斷了的線頭一樣讓人一籌莫展。找新工作的事也進行得很不順利,十幾封求職信發出去全如石沉大海。夏萌萌指著鼻子罵我:“你還真的當自己沒事兒了呀?萬一要是官司打輸了,你怎麼辦?連給你往裏頭送衣服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還找工作?!你到底在想什麼呀?當初公司都不追究了你還自己送上門去,你是嫌自己身上虱少呀?”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在等著著自己,很大可能性是我已經搬起了一塊大石頭正對著自己的腳,一等到力氣不濟的時候石頭掉下來正好把自己砸得去開殘疾人三輪兒!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要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是我真的沒有後悔過。對於林亦柔如此處心積慮,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前途的行為讓我完全沒有辦法理解。至今想起這個人我倒不是太恨她,可是我認為她欠我一個解釋,她至少應該告訴我她要的是什麼?為了willson?那她的愛情實現是太高尚了。手機收短信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可能是阿策他們那班人。從出事那天開始他們每天有空就狂發短信給我,全是笑話,個別還很三級。我一直忙著跑來跑去,連“謝謝”兩個字也沒跟他們講過。“美女,這次麻煩大了,公司電腦中毒,正在做資料恢複。你能不能回來幫手複核一下我們部的資料?阿策”我忙抓起手袋就往東正公司跑,還沒到公司樓下,遠遠已經看阿策迎了過來。“快點美女,明天要出差的資料全靠你了。”看來他是真急了,脖子上青筋暴漲。但是因為始終我現在對公司而言仍是不受歡迎的可疑人物,所以由阿策掩護打開防火門我悄悄從天台的防火梯溜了進去。一個下午,阿策他們小組固定兩個人在門口守著,我則躲在房間裏麵和其他幾個人一塊兒整理恢複資料。這還真不是人幹的活,好不容易忙到下班時間,資料終於恢複了80%,所有人都大大地鬆了口氣。忙起來倒不覺得怎麼樣,稍一鬆懈下來才想起一個下午沒有去過廁所了。好在已經下班了,公司裏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阿策先幫我在前麵探路,轉一個彎見前麵沒人,招手,我再一路小跑過去。一路小心奕奕終於進了洗手間,那種鬆快前所未有。整理好衣服,我悄悄推開門深吸一口氣撒腿就往外跑。剛剛跑過轉彎位,我忙張著眼睛睃阿策在哪兒,誰知道正好有人也往這邊轉過來,撞了個滿懷。我心叫:“完了完了,這次該連累阿策了!”“李小姐!哎喲,怎麼是你!”一聽這個聲音,我的心定了一點,是保潔員張阿姨。“噓!”我豎起食指,“小聲點!我回來幫他們一個忙,就快走了!”“嗯。你自己要小心身體呀!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放寬心,一定會沒事的。瞧瞧,才幾天不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張阿姨壓低聲音說。不知道怎麼的,給她的手在肩上拍拍,讓我想起了那個幾千公裏外的家,眼睛忍不住有點發酸,想到自己回公司都要這麼鬼鬼崇崇的,真是把我爸媽的臉都丟光了。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笑笑說,“我會的。”扶張姨站起來,我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阿策也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男人全是這麼沒責任感!我憤憤不平地想。走到辦公室門口,我剛想伸手去推門,一個不妨,裏麵的人正好猛地一推門,我隻隱隱約約看到阿策驚慌失措的臉在玻璃後麵一晃,我的腦袋就被至少8毫米厚的玻璃門迎麵拍過來。我捂著腦袋蹲到地上,痛得眼淚花花地往下流也騰不出手去擦。天呀,今天是什麼日子?撞完活人又撞玻璃,好在這是腦袋,要是西瓜還不早見瓤了!?有人在我麵前站住,然後慢慢蹲了下來。“王八蛋阿策!快賠醫藥費!!!”我怒氣衝衝地捂著腦袋咆哮如雷,一邊抬起眼,一看之下,仿佛被人毒啞了一樣怔在那裏——蹲在麵前的是willson。幾天沒見,他的樣子一點沒有改變,幹淨,整潔,依然英俊得讓我無法對住他從容地呼吸。他也不出聲,隻是望住我。望住他的眼睛的時候,我好象被燒紅的鞭子一鞭抽在身上,痛得全身一縮。我慌忙掩飾著站了起來,一眼瞥見阿策站在旁邊象死了老子娘一樣的表情,我省起自己的身份,趕緊說:“對不起,總經理,我有些私人物品讓阿策給我,他要加班,我等不及就自己跑上來了,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我這就走。”說完我轉身就走,阿策突然大聲說什麼我也顧不上理,逃跑一般,連電梯也來不及等,沿著走火梯就跑。直到跑出辦公大樓,直到跑到華燈初上的大街上,感覺終於逃出他的注視以外了,我才停下來喘口氣,卻感覺好象有人一拳打在我的胃上,一股熱流從胃底猛躥上來,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早上沒吃什麼東西,本就沒吐無可吐,吐到後來吐出來的全是苦苦的膽汁。“李好!”身後傳來willson的聲音。難道是幻覺?我有些不相信地轉過身,willson站在三步開外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地看住我。“我就快跟五月結婚了。”我剛剛蘊釀起來的滿腔柔情被他這一句話打得灰飛煙滅。“恭喜你了。”我咧開嘴傻笑著說。“我想你。”我的心打了一個哆嗦,連心跳也無以為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我隻知道所有的怨恨和自尊在那一句話裏灰飛煙滅,我隻記得在這一刻,是我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他。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抓住他,不管時間有多長或是多短,我不要失去他。這天晚上,我們一起回到了我的出租屋。這是一間沒有花燭的洞房,隻是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這麼失敗:一開始他顯得很激動,我卻緊張萬分,於是他變得有些猶豫不決起來,我卻冷靜下來堅持要完成——於是我的初夜於我的全部回憶隻剩下疼痛與沮喪,但是我還是認為自己很幸福。精疲力竭的我蜷在身心俱疲的他的胸前睡著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眼皮上忽然有種被炙的痛感,我睜開眼,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的他支著頭,正定定地看著我。“幹嘛?什麼時候醒的?”我還不太習慣在男人麵前不穿衣服,忍不住往毛巾被下麵縮了縮。“對不起。”他很難過地說。我恨不能向他抱以老拳!我倒沒有希翼能夠聽到什麼甜言蜜語,隻是想不到一睜開眼卻聽到枕邊人跟我說報歉!“別再羞辱我了!”我冷冷地說完,一把扯起毛巾被裹在身上打算下床穿衣服,一瞥之下我才發現他早已穿好褲子了。我在心裏冷笑,看來這個世界上不穿衣服的人隻是我自己而已。我真的需要深刻地檢討一下自己的無知和自作多情了。他一把跳起來抓住我的手臂:“你去哪兒?”“太髒了,我得把自己洗洗幹淨。”我想甩開他的手。“你給了我這麼多,可是我什麼也給不了你,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他從後麵緊緊抱住我。他的軟弱讓我更加怒火中燒,這哪裏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果決、幹脆的男子?我真是瞎了眼了!?“今天開始你該幹嘛幹嘛,該結婚自去結你的婚。要是實再是過意不去您也可以放下個千兒八百的……”“啪!”我話沒講完就被他一巴掌扇在臉上。我們兩個都被這個巴掌給嚇呆了,互相楞楞地看著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感覺到嘴角有些鹹鹹辣辣的感覺。下意識我拿手背拭了一下嘴角,他突然醒過來,小心地捧住我的臉,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輕輕地吻我裂開的嘴角,我閉上眼,不想再看到他臉上的愧疚和眼角的淚光,它們讓我那麼心痛。仿佛一夜之間,他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讓我如此難過。洗完澡出來,我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過了。他猶自坐在房間裏唯一的椅子上和痦子眼對眼互望著發呆。我輕輕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來,把頭埋在他的雙膝上。“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做了很多嚐試,可是不管是睜著眼睛還是閉上,隻是見到你高興的樣子、生氣的樣子,你笑我的樣子、挨罵以後笨笨的樣子,前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