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陣涼意自背後傳來，他開始用生理鹽水幫我清洗傷口，同時用棉簽仔細地清理粘在傷口上的灰塵等異物，令我後背時不時傳來陣陣奇異的麻癢，更令我全身如觸電般輕輕顫抖，整個過程大約進行了五十分鍾，最後，他將一種奇異的淡綠色膏狀物均勻地添上我的後背，頓時一股奇異的清涼感刺激著我的大腦，令我感到了一陣強烈的舒適。
“這……是醫院的新藥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藥物，故而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自己配置的草藥。”
白吟，我邊幫我塗抹藥膏邊回答道。
“草藥？！”
我暗暗驚訝，草藥這東西，在我的理解中隻是出現在武俠小說中的神秘名詞，卻沒想到了，現實生活中竟然會在一個國際醫學ETO口中聽到了。
“好了，背上傷口已經處理完畢，現在坐起來吧，隻剩下肩膀上了。”
“呃……”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坐了起來，同時用雙臂悄悄擋住胸前堅挺的雪峰之上那抹嫣紅，隻是臉上卻更紅得發紫。
“居然是腐蝕性的酸液，還真有些麻煩……真想不通你都幹了些什麼，怎麼會受這麼奇怪的傷……”
白潯皺眉起眉頭，臉色亦帶了幾分凝重。
我自然無法告訴他我究竟幹了什麼，好在他也並沒有追要問底。
“會略微有些痛，不過沒關係，不會很嚴重，馬上就會過去的。”
他的口氣如同安慰小孩子一般，令我心中不由一陣放鬆，背向著他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
白潯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但又馬上恢複正常。
將傷口清洗完畢之後，他先是將一種奇怪的藥粉灑在我肩膀的傷口之上，接著拿起手術刀，輕聲道：“下麵會有點痛，但我相信你能忍住。”
在那之後用手術刀輕輕刮去傷口處的腐肉。
“啊！”
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我緊緊咬住牙關，卻依舊忍不住痛得呻吟出聲，但白潯卻恍若未聞，自顧地清理著我肩上傷口的腐肉。
“你……你就不能先用點麻醉劑嗎？”
劇烈的疼痛令我話說都有些不利索了。
“麻醉劑會影響藥效，從而導致留下明顯疤痕，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那樣，便自做了主張。”
“……”我再次無語，隻好硬著頭皮強忍劇痛，隻盼望這行刑一般的過程能快些過去。
終於，在他再一次為我塗上他所謂的“草藥”並用紗布將我整個上半身包裹嚴實之後，他如釋重負般說了一聲：“好了！”
我如同被宣布刑滿釋放的花突發犯一般，慌忙拿起那件護士服披在身上，轉過身來，卻見白潯正癡癡地望著我。
“你……你還沒看夠啊……”
我心下微窘。
“嗬嗬……”
白潯搖頭輕笑道：“按照電視劇中的情節，你應該說‘或者我嫁給你，或者我殺了你’才對。”
“你……”
剛剛降下溫的臉龐又瞬間變得滾燙，麵對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調侃，我竟無言以對。
“對了，為什麼你在動手術的時候，總要一個人來操作，甚至連個助手都不要呢？”
我問出了這個令我好奇之極的問題。
白潯無奈地一笑道：“我所使用的那種綠色藥膏你也看見了，這類來路不明的東西，醫院是絕對禁止使用的，包括我動大手術的時候，所動用的方法也與其他醫生大相徑庭，異類，總是難以為眾人所接受，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去看一眼你的男朋友吧，他此刻應該在重症監護室，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他此刻需要休息，所以，盡量不要吵醒他。”
“嗯，謝謝你了，白潯。”
白潯又是嗬嗬一笑，隻是笑得有些苦澀：“你今晚說得最多的話，便是謝謝，但是，我並不喜歡聽，好了，我也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先和你的朋友們去看看他吧。”
我這才想起，加上剛剛為我處理傷口，白潯已經在手術台前站了七個小時，心中不禁再度生起濃烈的愧疚。
“白潯，對不起……”
白潯聽罷，卻隻是笑著搖頭。
與柯沃和莫月二人一並來到了牧夜所在的重症監護室外，隔著密封的玻璃窗，我看見病床上的牧夜臉色雖然蒼白得嚇人，但呼吸卻非常平緩，床邊機械上顯示心中的波動也趨於正常，這一切都非常直觀得告訴我們，此刻，牧夜的狀況已非常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