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月一手拉起我,另一隻手則將額前一縷被風吹亂了的秀發攏到了耳際,我突然怔立當場,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
莫月的耳朵,也是尖尖的!
我努力抑製住心頭的驚恐,用顫抖的手輕輕摸向自己的耳朵。
從小,我就一直認為自己那尖尖的耳朵很漂亮,就好像西方神話中的精靈一般,但是此刻,我卻覺得它是如此的恐怖……
“黎安,你怎麼了?”
察覺了我的異狀,莫月忙停下腳步來問我。
“沒……沒事!”
我的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黎安,你的臉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白潯語氣中充滿了關切,柯沃也有些擔憂的望著我。
“真的沒事,我想,我大概是被剛剛那女孩慘烈的模樣給嚇到了吧……”
莫月聽罷釋然,笑著調侃道:“剛知道我家黎安原來膽子這麼小啊,你戰鬥的時候不是挺勇猛的嘛!”
白潯不禁驚奇:“戰鬥?黎安你?”
莫月這才發覺說漏了嘴,慌忙改口:“呃……我是說,打電子遊戲,僵屍的那種,超恐怖……”
“哦,原來如此。”
飯桌上。
我如同失了魂一般,吃什麼都沒味道,談話時幾次走神,眾人以為我還自在被那死屍嚇到了的狀態出沒調整過來,紛紛笑我膽小如鼠,我也隻能跟著牽強一笑。
我不停著摸著自己的耳朵,又瞄向莫月那被烏黑秀發蓋住的耳際,兩具女屍那尖尖的耳朵不斷閃現在我眼前,我努力說服自己我隻是巧合,但顯然效果明顯不怎麼好。
沒心沒肺的莫月自顧地大吃大喝,柯沃似乎早已知曉白潯是牧夜的情敵,便故意一個勁地談我與牧夜如何如何恩愛,如何如何幸福,牧夜非我不娶,我非牧夜不嫁啥的,甚至牧夜那身傷到了柯沃嘴裏,都成了為我而受的。
以白潯的聰慧,又怎會看不出柯沃的意圖,卻也不好出言反駁,隻得不停望著我苦笑。
一頓飯,就這樣在不尷不尬的氣氛中草草結束,搞得我對白潯的歉意又加深了幾分。
回到了醫院,牧夜又已睡熟,我便告別了白潯,在莫月與柯沃依依惜別之後,駕起機車攜著莫月趕回家去。
莫月的房子已經被啖魔獸破壞得不成樣子,她提出在房子重新裝修好之前與我住一起,我表麵上作勉為其難狀,心下卻是甚為欣喜,習慣了有人陪伴,我不再喜歡一個人住在空空的房子裏,而且,遇到了危險兩人也可以互相照應。
我總是習慣把機車開得很快,莫月緊緊摟住我纖細的腰肢,調笑說她的動作絕對羨煞無數男人。
時間已是深夜,但夜幕下的南慶依舊喧囂無比,街邊夜市上行酒劃拳聲,小販的叫聲聲,與馬路上車輛引擎的轟鳴聲湊成一曲城市交響樂,哈雅克CL載著我與莫月穿梭在城市的浮華之中,享受著涼風撲麵帶來的快感。
“黎安!”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令莫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你說,我們這兩次看到了的奇怪屍體,會是啖魔獸搞出來的嗎?”
我眼前不禁又閃過女屍那尖尖的耳朵:“誰知道呢,但我感覺,肯定與它們脫不了幹係。”
“黎安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了法醫說死者臨死前曾發生過生行為時,我首先想到了的,是電視劇裏妖怪們通過交媾來吸人精血的橋段!”
我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
“那你說,啖魔獸會不會也能做出同樣的事情呢?”
眼前閃過曾經遭遇的啖魔獸那巨大而怪異的形象,我不禁發笑道:“你是說,讓一個二十歲的女孩,跟一隻至少兩噸重的畸形章魚發生關係嗎?”
聽出我語氣中的調侃,莫月急道:“哎呀不是啦!電視劇裏不都說,有道行的妖怪可以變化成人的樣子,去勾引少男少女嗎?”
我一陣沉默。
這種可能性,似乎並不能完全排除。
莫月繼續她仿佛問不完的問題:“黎安,你說啖魔獸是怎麼找到了我們的呢?”
我笑道:“呆頭魚這麼快就忘了?前此天不是才告訴過你,是靠追尋我們身體散發出的靈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