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牧夜已經淚流滿麵，我心中微微一痛，或許前世我對他的恨意，傾盡三江五洋之水亦難以洗刷，但今生，我畢竟是真的愛他。
“夜，算了吧，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無論是我們的相遇，相識，還是相愛。前世你騙了我一輩子，但最終也死在了我的手裏，所以，就當我們扯平了吧，以後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強忍著落淚的衝動，盡可能平靜地說完這番話，望著那張昨天還令我無比迷戀的英俊麵孔，裝作無動於衷，隻是心卻仿佛刀割一般，痛到了令我無法呼吸。
我轉身欲走，卻見莫月也下樓來，走到了牧夜麵前道：“告訴柯沃，讓他好好活著，因為他的命我會親自來取！”
“不必他轉達，我已經來了。”
柯沃從天而降，前世的他戰鬥力比之莫月雖遜色不少，但也算得上是個高手，在空中自由飛行自然不在話下，之前與我們並肩同啖魔獸作戰時不過是故意掩藏實力而已。
“莫月，你終究還是決定要隨黎安一道背叛幻虛界嗎？”
莫月輕蔑地瞟了一眼柯沃道：“莫月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請稱呼我為冰瀾！這個決定是我前世時便已經做出了的，隻不過被自己最愛的人出賣了，沒能及時執行而已，不過好在老天爺開眼，居然又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猜，這次我會怎麼做呢？”
柯沃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如此，希望你不會後悔，原本我們可以幸福地生活一輩子的，可惜……”
說話間，柯沃取出一個巴掌大小，如水晶般的東西，用手捏碎，我神色一緊：“居然是幻虛界的空間之門！”
虛空之中，泛起一片漣漪，空間竟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我不由後退兩步，先先後後共五人自裂縫中走了。
我神色越來越凝重。
莫月冷冷一笑：“銳金天，青木天，弱水天，狂雷天，虛妄天，想不到了啊，為了對付我二人，幻虛九天王竟一次出動五人，還真是高看我們。”
“夕月，冰瀾，數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一須發皆白的老者上前兩步開口說道，其聲鏗鏘有力，有若金鐵交鳴，正是五人中戰鬥力最強的銳金天。
我淡然一笑：“有勞天王掛記，小女子二十年來過得快活得很，不過看來很可惜，我的好日子要到了頭了。”
莫月冷哼一聲：“我趕時間，麻煩各位快些動手，殺完人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一身綠袍，滿臉慈愛之色的青木天歎道：“大家都是昔日的同胞，何必一定要鬧得兵戎相見，不若你二人隨我等回去，隻要你們悔過自新，幻虛界依舊是你們的家。”
我搖頭笑道：“好意心領，但我身上好歹有一半巫族血脈，實在不忍繼續再做幻虛界的走狗去屠殺自己的同族。”
銳金天作出一副悲天憫人狀，沉聲道：“夕月，難道你真的還要如數十年前那般，與自己昔日的同胞戰得不死不休嗎？前世你早已慢罪孽深重，為何今生依舊不思悔改？”
我漠然笑道：“夏陽維說的沒錯，這幻虛界果然是人如其名，既幻且虛！真不知道你們到了何時才肯收起那副偽善的嘴臉，明明是為了一已私得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卻偏偏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您老數千年的修為，都練到了臉皮上了吧？”
銳金天臉色一沉：“夕月，你一定要這般冥頑不靈不成？”
“真是呱噪！”
莫月一聲清喝，手中雙鉞夾著淩厲的破空之聲斬向銳金天咽喉！
“鐺”
一聲清響，銳金天竟然用一隻手便擋下了莫月的攻擊，雖然莫月恢複了往生記憶，實力恢複不少，但畢竟還未達到了巔峰，而那銳金天則是全身堅逾鋼鐵，刀槍不入，故而一擊之下，並未取得任何成果。
銳金天冷冷注視著莫月道：“冰瀾，若是當年處在巔峰時期的你，我固然也難攖其鋒，但此刻你怕是連七成實力都難以發揮出來，所以，還是不要枉自掙紮了，以免多受皮肉之若，前生時你畢竟沒有真正反出幻虛界，手上也沒有沾上自己人的鮮血，跟我們回去，說不定還有條活路，否則……”
沒等他說完，莫月突然一把拉起我：“溜！”
我一陣愕然，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已經騰空而起。
幻虛五天王顯然也沒料到了莫月方才還一副決一死戰的模樣，此刻卻說跑就跑，都不由地怔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我倆已經飛出數百米遠。
莫月本就以速度見長，盡管此刻實力尚未完全恢複且還拉著一個我，但速度依舊不比幻虛五天王慢，五人被莫月擺了一道，個個暴跳如雷，一聲大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