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道婆指著案板上剝了皮洗的幹幹淨淨的野兔給燭煙看，倒讓燭煙哭笑不得。
自家娘親不肯幫她抓野味，也不吃肉食，不過收拾起野味來倒是毫不推脫，無論她想怎麼吃，都能很快剝皮洗淨，毫無心理壓力的。
燭煙很快調好了一盆子調料，邊轉動著兔子入味兒，邊跟楊道婆說起來靜靈道長的事兒。
沒想到楊道婆聽完後，沉默了很久，才問：“燭兒，你喜歡王家麼？”
燭煙一愣，懶懶的說道：“娘親你有話直說吧，咱們娘倆有什麼繞繞彎彎的，咱跟王家是親戚，靜靈道長已經告訴我了。”
她已經發現，自家娘親雖然看著豪爽大方，跟自己說話卻經常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拐彎抹角。
或許是以前的燭煙太敏感，還有過自殺的經曆，才讓娘親變成了這樣。
楊道婆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著女兒越來越開朗了，終於恢複了以往的爽快：
“王老夫人跟娘的祖母是嫡親姐妹，她想讓王大人收你為義女，日後也好給你說人家。”
燭煙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知道自己跟王家是親戚，卻沒想到自己要管王之岺叫舅舅！
不過這親戚關係委實遠了些，都快出五服了吧！
“那娘親咱們需要去王家住麼？”
燭煙對這個提議沒有反對，畢竟做王家的義女，嫁個富足的莊戶人家也是有希望的，到時候做個舒服舒服的地主婆兒，也比現在這個尷尬的身份好。
要知道，神婆是三教九流中最低賤的行業，頂多隻能嫁個走街串巷的小商販罷了，人家有鋪子的老板也不會娶的，頂好憑著美貌做個妾罷了。
“燭兒你是願意的？”
楊道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一雙美眸定定的看著燭煙。
“當然願意啊，娘，咱們現在是做神婆的，我將來不是給人做妾就是嫁個小商販，有這個機會自然是極好的。”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咱們不需要住在王家吧？天天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多不好意思，咱掛個名就行了，其他的就不麻煩人家了。”
楊道婆沒有說話。
她自己受夠了嫁人的苦，一直覺得母女兩人相依為命，自由自在的過日子比較好。高門大戶的日子不好過，嫁人也一定要低嫁，才不會委屈了女兒。
卻沒想到女兒並不讚同她的想法。
“娘，你不會是不願意吧？咱們沒有度牒，不算正式出家，現在應該算賤籍吧？有個機會轉成良家子，你居然還要猶豫？”
燭煙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覺得娘親的想法也忒匪夷所思了點兒。
“咱們不是賤籍。”楊道婆沒有回答，先否定了燭煙的說法
“那又怎樣，繼續做下去，早晚要轉成賤籍的，到時候世代不能讀書科舉做官，那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燭煙不以為然的說著，倒讓楊道婆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