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飛揚兄妹出了房間後,連皓伸手捏江婉沐的鼻子,在她伸手拉扯前,他重重的吻進去。好一會後,江婉沐低聲說:“我沒有梳洗。”連皓輕笑起來,把她抱緊過來,又立時鬆手說:“真是折磨,我還要忍幾月啊。”江婉沐臉紅得衝進沐浴間去,等到她出來時,連皓已經從外麵一身清爽的進來,正在候著她,他笑著取笑她說:“婉沐,不會你也難受吧?你再忍些日子吧。”江婉沐覺得自已近來聽連皓的話,便有翻白眼的衝動。
一家人歡喜的用過餐,連飛揚兄妹兩人回自已的院子,連皓神清氣爽的招呼江婉沐坐在他的身邊。兩人靜默許久後,連皓握著她的手說:“婉沐,江家再也不能威脅到你,那位老大人心眼太黑,這些年下手太狠,才惹來這一場災難。君上性情寬厚,也容不得這樣的臣子。江家,吃了多少,便要吐出多少,安養在家這位江大人,心裏一定會有所取舍。”江婉沐默然點頭,當年做主決定把她嫁進連王府的那位,一向是非常聰明冷靜理智絕情的人,他一定會懂是取舍。
連皓伸手拍拍江婉沐,她淡然笑著抬眼望著他說:“我沒有事,隻不過是有些感歎,江家是徹底的敗了。”連皓低低的笑起來說:“江家其實在那一年便開始走下坡路,虞家能夠經過前朝平穩安度下來,他家的人,怎能讓人那般的欺負。江家如果善待過你們母女兩人,今日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京城,他們無法繼續的呆下去。”江婉沐其實一直很奇怪虞家人最後許虞細細重回虞家,為何會冷眼旁觀虞細細的早逝,如今才知道,有的時候,再親的人,有時都無法代她人做下重要的決定。
虞家當年私下裏一定聯絡過虞細細,所以後來的虞細細才會那般的冷待她,在一旁冷眼瞧著小小的她,在江家掙紮著求生存,唯一為她所求的隻是一份婚約。江婉沐輕輕的歎息一聲,虞細細早逝後,江家無人敢伸手滅了她,何嚐不是擔心虞家會捉住這個把柄不放手。而她進連王府後,老王妃和王妃兩人都不是吃素的人,她們沒有對她動手,隻怕多少也是擔心虞家的人。
虞家和她之間有一個不能相近的結,江婉沐心裏多少有些明白虞家人心裏的想法,她此生是沒有血脈相通娘家的人。江家慘淡收場,隻怕許多人,都不會明白虞家人在當中做了什麼手腳。江婉沐聽連皓低聲說起許多的事情,她一臉驚怕的神情回望著他。連皓笑著擁緊她說:“江家是自取其咎,虞家人不過是用了順水推舟的法子,加速了他們的貪大求全的進度。如果他們守住本心,虞家人不會去動他們的,畢竟君上英明,最能識人,虞家人不會為了一個嫡女,陪上全家的人。”
在最冷的那一天,江家的人離開了京城,在京城裏的子女去送行。男子當中隻有江溫綺留了下來,而他和江家別的人,都是沒有什麼交情。很多年後,京城再無江家人的消息,連子墨和江婉逸一家人在連家分家後,夫妻兩人遠遠的去了他鄉。他們後來在連家長輩過世後,他們回來過京城,隻是前塵如夢不可追。江溫綺去見過那兩人,他後來跟江婉沐歎息著說:“大姐姐那般光彩照人的人,他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見她,蒼老得如同老婦人一般,比江婉沐仿佛老去了二十年。”
江婉沐隻在老王爺去後,遠遠的見過一次連子墨和江婉逸夫妻,那對夫妻在人前表現得伉儷情深,在人後已經是怒目而視。江婉沐原以為他們遠去他鄉,有著年少時的情意,終有一日會重拾舊情,而江溫綺跟她說:“唉,你說大伯母那樣精明的一個人,如果她知道她和大姐姐那般算計來的一個如意郎君,會成為現在這個麵目可憎的男人,她會不會後悔的要從墳墓裏跳出來?”
世上沒有人能算得後麵的路,如同江家的人,盛時,沒有人想到會有一天飄落在他鄉,連同京城外的祖地,都要一個他們沒有看在眼裏的庶子支撐下來。這個冬日,江家從江婉沐的生命裏真正的翻了過去,而她等到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那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