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鵝黃色的長裙,讓蕭蕭然的曲子添了些生氣。
依舊靈巧的手指,把一絲一縷的情緒放逐到琴音上。
化青微微的抬起下頜……
與昨夜相同的位置,一個青衫男子一人獨酌。優雅之中帶了一絲豪氣,眉宇之間可是中原人不曾有的剛毅。還是昨日的人,不要窯姐兒,獨獨聽曲的人。他可是真的懂曲?
一邊思索,一邊垂下眼眸。
鵝黃色的衣飾,多了一些柔美。淺色的麵紗,朦朦朧朧。
脫裏儼然看到化青在看自己,於光流婉轉之間的盈盈而立的目光,幾分猜疑,幾分好奇,甚至有幾分欣喜……
何苦去猜這麼多,如玉美人,秀手撫琴,既是良辰美景,何不多看。
曲終..
不經意之間,抬頭,微笑。
一雙讓人終生難忘的眼眸,不多情,不做作,不淩人,不軟弱。
涼涼的小風,讓麵紗脫了下來。
那是可以讓所有人屏息的容顏。不單單是因為樣貌,畢竟還像是沒有張開的孩子,但是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淡然之感,像是天邊不知何時便會飄走的流雲,不貪戀人間一絲一毫的光景。
脫裏微微的笑了,笑的單純,不含雜質,這樣的女子能彈出那樣的曲子,不足為怪,不足為怪。
麵紗落在脫裏的腳下。周圍的達官貴人無不羨慕脫裏,似是老天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接近一位佳人。
疊好送到化青麵前。
掉了麵紗的化青正在窘處,見那若蘭芝之人的舉動也漸漸的平和下來。此人的有些熟悉的感覺。無多言語,安若春風之舒緩。
夜已深。客人們散的散了,歇的歇了。
“姐姐怎麼還不去睡啊。”石榴正在化青的雲遮月裏收拾一些細軟。
“你看看,這些都是那些聽客們賞的,多少你也收收,倒是很信賴這暖月樓的守衛啊。”石榴嗔責道。
“我可以不信守衛,但是相信姐姐啊。”石榴實在是貼心的很,可能和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有關係吧。
“你少來了了,林媽媽那裏今天又有人賞了一些,本該是我去取的,現在,你去取,我在給你收拾收拾。”
“是,我的好姐姐。”化青轉身退出房。
星星不算亮,反襯的夜色更黑。淒淒的陰冷。兩個飛身上瓦的黑衣人,如夜半的鬼魅。轉身順著房簷滑進走廊。步行飛快。悄無聲息。
輕輕點破窗欞紙,沒錯,應該是那個彈琴姑娘住的地方。
兩人推開門,翻滾入地。
本來背對著門的石榴,見門開了,上前去掩門。兩黑衣人順勢捂住石榴的口鼻。石榴感覺有人偷襲,奮力掙紮,卻渾身無力癱軟的倒了。兩黑衣人反手將燈扣滅。宇從窗口逃脫。
此時,去了賞物的化青回來了。見燈已滅,心中奇怪,不是還在收拾東西麼,怎麼就熄燈睡了?
“姐姐,你好懶啊,我才走一會兒你就睡了……”
兩黑衣人見有人進來,一時未走成。一人攜著石榴,另一人用手帕捂住化青的口鼻,手臂往脖子上用力一勒。
化青順勢倒下……
兩黑衣人,夾著化青和石榴,飛身從窗口跳下。
兩扇窗子,像是急急呼救的唇齒,無聲的一張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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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回來了。”忽必烈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趕到其父托雷的住處。摔蹬下馬,身後便有隨從下侍緊緊跟上。接過馬鞭。
“母妃怎麼樣了?”
“回爺,王妃的病情還不是太好,但已經穩定下來。也不用過慮。”
“怎麼會好好的就病了呢?”
“怪屬下無能,隻是前些日子小王爺阿裏不哥首次出征回來,王妃去接他的塵。路上拉馬車的一匹馬突然受了驚,致使王妃墜車,驚嚇加上墜車的傷,王妃就病倒了。”聽到這裏忽必烈怒目瞪向稟事的人。
“真是無能,連一匹馬都看不好。那讓母妃墜車的馬呢?”
“那匹馬是爺親手養大的琪兒,屬下,不敢妄動。”稟事的人把頭低下。等著忽必烈的處置。
那是自己第一次馴服的野馬。並不高大的身材和良好的耐力一看便是蒙古馬與大宛馬的混血。模樣生的俊秀,母妃當時沒有座騎,自己便花了半個月訓了這匹白馬。母妃高興的樣子至今還映在忽必烈的腦子裏。“烈兒這麼小就這麼有本領有孝心,長大了一定是賢良之才。”
“謝謝母妃。”琪兒的性子還算溫順,跟了母妃六七年了,不曾出過這等事。但是今日讓母妃性命垂危,便不能再容它。忽必烈心中怒火往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