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若金蘭(1 / 2)

正在與人交談的蘇洛,手驀然抵住左肋,那裏沒來由地抽痛。

“老婆怎麼了?”何豈軒擔憂地扶著蘇洛,他今夜是硬把老婆拽出來散心的,以免她在家總往畫室裏鑽。

嗯,她現在倒是不畫那個礙眼的男人了,她改畫小男人小謹了。

何豈軒特意谘詢了心理醫師,他的老婆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可人家告訴他,這是準媽媽想要孩子的正常心理,不但如此,就是女人懷孕期間多看漂亮嬰孩的畫片也有利於身心健康。

“沒,隻是心口痛。”蘇洛現在胸口不隻是痛還跳得慌亂。

心口痛?何豈軒挑眉,他記得他老婆整個家族都沒有心髒病方麵的病史,何來的心口痛?

“一定是外麵涼,我扶你進去坐會兒。”

何大少爺體貼地把蘇洛扶進廳堂,蘇洛還沒坐穩,耳邊就傳來驚叫,“有人落水了……”

別墅的仆人發現了水裏的齊珊,嚇得大聲呼叫。

正在享樂的賓客聞風都穿過廳堂來到後園,蘇洛隨著人群跑向後園,何豈軒擔心老婆被拖地的裙擺絆倒,他還會來事地為老婆在後麵拎著。

齊珊本已墜向池底,外麵的呼喊又讓她重新燃起求生的,她開始拚力掙紮,隻是她被迫灌進大量的水,肺部撕裂般的銳痛,讓她的體力愈發微弱。

富人的世界就是這般冷漠無情,先聚集過來的人大多是離得近的女賓客,齊珊身上標準的餐廳工服已表明了她的身份,所以竟然沒有人願意跳進水裏去救她。

何豈軒跟在老婆身後,忽然前麵的蘇洛身子驚顫,好似有什麼東西重擊了她,讓她難以置信地捂住唇。

“怎麼了老婆?”何豈軒扶住站立不穩的蘇洛。

“是珊珊……真的是珊珊……”

盡管她離她有些距離,但曾經親如姐妹的她與她,隻需要一個側影蘇洛就能斷定這是齊珊,這個水中垂死掙紮的女人竟然是死去的珊珊。

何豈軒剛想問珊珊是誰,絲滑的裙擺就從他的指尖扯落,眼前人影一晃,蘇洛已跳進水裏。

“老婆……”何豈軒大驚。

水花四濺,冷漠看熱鬧的眾人終於不再麻木,他們赫然發現何少爺與夫人雙雙落水了,都發出陣陣驚呼。

初冬的水池刺骨冰寒,蘇洛已顧不上被凍僵的肌膚,她拚命向齊珊遊去,水麵的女人早已不見蹤影,蘇洛駭然,她遏製著自己的恐慌快速潛入水下,終於她看到下沉的齊珊。

“珊珊你堅持住……”蘇洛費力地將好友托出水麵,她已分不清自己臉上是淚水還是池水,她哽咽地衝著遊過來的何豈軒大喊,“快幫我救救她,不要讓她有事……”

何豈軒將齊珊抱出水池,長指探至她的鼻息,他的鳳眸難掩失望,“老婆,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這不可能……”蘇洛推開何豈軒,她撲倒在齊珊身前,恐懼已蹦竄到蘇洛的四肢百骸,讓她的雙手都僵硬起來,蘇洛笨拙地摁壓齊珊的胸腔,又手忙腳亂地為齊珊做人工呼吸……

她怎麼能夠死,在她剛剛發現她還活著的時候,她卻要再一次接受她的死亡……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齊珊依然沒有蘇醒,蘇洛終於絕望,她痛心疾首地抱住齊珊,哭得撕心裂肺,“珊珊你醒醒,你不能死,我是洛,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何豈軒眸光閃動,一片水霧,怎樣的感情讓他的老婆哭得如此動容,聲聲都將他的心哭碎了。

悲泣的蘇洛終是感動了老天,齊珊緊閉的長睫細微的顫動,胸口驀然起伏,菱唇一嘔,噴出幾口水……

蘇洛傻傻地望著轉醒的齊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珊珊又活了過來。

蘇洛笑了,笑得淚眼紛飛,顫抖的手不確定地撫上齊珊慘白的臉,“珊珊,我沒有看錯你是真的醒了……”

“洛……”齊珊虛弱地喚著痛哭的女人,她費力地睜開眼眸,盡管她視線模糊得讓她看不清周圍的影像,但她認得洛的聲音,她是洛,是她的洛……

“對不起……”齊珊悲從中來,悲傷的過往豈能一時說得清,一言難盡的齊珊惟有說對不起,是她對不住蘇洛,她帶走了她的愛人,她讓他們成了“陰陽相隔”的戀人。

“珊珊,什麼都不重要……真的,隻要你還活著……”

蘇洛心疼地擁緊齊珊,她從未恨過他們,她始終相信他們,此刻的蘇洛更是感受到齊珊的珍貴,她不希望她死,她希望她的摯友好好地活著。

齊珊氣息遊弱,眸光漸漸清晰,在她近處的人群中有一個男人正盯著她,竟然是閻少,恐懼再次劃入齊珊的眼,她顫抖的手死死攥住蘇洛,“洛求你,快帶我離開這裏……”

初冬的夜晚,沁寒的水池旁,曾經陰陽相隔的姐妹終於生死重逢。

車子急速前行,蘇洛痛心地看著懷裏的齊珊,臉頰紅腫,衣不蔽體,脖子上驚現大片的紫痕,任誰見了都觸目驚心。

饒是蘇洛再傻也明白發生了什麼。沒想到上流社會的私人派對,竟有人泯滅天良地去淩.辱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