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夙白就帶著他啟程了,實在是拖不得,包袱裏還有兩個饅頭,野果也隻剩幾個,水壺裏也隻有一半的水了,再不走,他們可能就出不去了。
照說這山間林子,打個野味找個野果該不是什麼難事,可這一路走來,她是真的沒看到有什麼野果野味,大概是有,要麼是他們運氣不好沒碰上,要麼就是他們騎馬的動靜太大,嚇跑了。
畢竟是林子啊,靠山吃山的哪兒能沒有野貨呢,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匹除了跑啥也不會的馬,那不是白給那些猛獸當午餐了嗎……
夙白歎了口氣,她沒辦法走遠,那麼隻能日夜兼程走快點,不然真出不了了。
又過了一天,她還是沒走出那個林子,晚上的時候,她沒有停下來,饒是前麵那人痛得到抽冷氣,顫如篩糠,她也不敢停下來,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食物了……
再跑了一天,夙白有些乏力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還一路顛簸,內力再深也沒地兒使……她還得顧著人家!
也許是上天不忍,傍晚的時候,終於讓他們感受了一陣清風,她找到了一條河,一條算不上河的河,直接說是小溪倒還貼切些,小黑好久沒喝水了,一下子就跑了過去。
夙白一陣高興呐,喝了水坐著喘氣兒,力氣也慢慢回來了,她看了看地上那人,給他喂了些水,然後她看到,那個人,慢慢睜開眼睛,然後閉上,再睜開,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他……醒了?!在他們就要餓死的時候,他居然醒了?!
夙白猛地竄起來,瞪著他說不出話來,那個人看著她,眨了眨眼,也沒說話。
終於,夙白反應過來,再蹲到他麵前,倒了兩顆藥塞進他嘴裏,那個人含了一會兒,慢慢吞了。
夙白簡直太高興,撲到他身上就是一頓猛搖。
“哈…你居然醒了!這個時候醒了!你是多有福氣,這個時候醒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就要餓死了……你說我要是在路上懶一點兒,咱們就真的要死了……哈哈……你居然醒了……”
“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把你扔了……你不知道,你不醒過來我就沒法去找吃的,林子裏有很多猛獸,小黑隻能給人當午餐……嗯……你太瘦了它們可能不會吃你……”
那人被搖得難受,低低地咳出聲來,夙白放開他,手指去探他的頸脈,嘿……老頭兒的藥真不是蓋的,他好了很多啊!
“你命真大,那麼重的傷都沒死,嘿嘿……你遇上我了,我不會讓你死了!”
夙白自信滿滿地拍了拍他,那人忍著沒咳出來,夙白馬上把手拿開,然後就聽見那人說:
“我也以為要死了……結果還沒死,要多謝你救我……”
夙白樂了,多好聽的聲音,雖然還有點兒啞,但是她能夠聽清。
“你的聲音真好聽!我叫夙白,老頭兒愛叫我小白,不過你可不許這麼叫!……對了,你叫什麼?”
小姑娘眼裏如一汪清水,幹淨,透徹,明亮,那人低了頭,輕聲說:“在下,夏侯鈺…”
“哈……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夙白眼睛一亮,嘴巴向上微微勾起,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夏侯鈺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正翻著那個包袱,拉扯著裏麵的東西,那是一套……女子的衣裙……
夏侯鈺低下頭,夙白興高采烈地抖開手上的東西,劈頭就往他身上搭,他抬起頭,身子一動,就已經是拒絕之意,夏侯鈺緊抿著唇不說話,眉頭微皺。
夙白瞪著他,“我好不容易弄活你,萬一冷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