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我想問問你,是怎麼看待人類的?”楊雪問。
“人類?從年齡上分,可以分成小孩,年輕人和老人。從肉質來說,小孩太細,容易塞牙,老人太柴,年輕人的最合適,當然也不能太肥,就比方我才出來的時候遇到的一個人,實在是很肥,我當時是真的餓壞了才勉強把他吃下去了,但是現在要我去選的話,我肯定不會吃他這樣的,其實最合適的應該是朵兒這種類型的最可口……”我搖頭晃腦地說著,同時用眼角掃了一下朵兒纖細的身材,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好是好,就是肉太少了,可能吃不飽。
感受到我的目光注視到她,朵兒一聲驚呼,轉身逃進了吧台裏。楊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被我的回答擊敗。
晚飯時,朵兒哆嗦著拿著一盤兒紅燒牛排(2分熟,新鮮,還滴答著血的)上給我,然後一閃身躲出好遠,戰戰兢兢地拿起自己那份兒漢堡包啃起來。我拿著西餐小刀,有點頭疼地看著眼前的大肉塊兒,刀太小,肉太大。趁楊雪不注意,我化成原形,叼起肉就撲了出去。
“哎?”楊雪隻來得及喊出半聲,就隻看見房門在那裏呼扇著,秦天早就不見人影了。“唉……”三隻妖怪難得地一起歎氣,秦天雖然外表看起來已經很象一個人類的大男孩了,可是依然有些妖怪的本能習性還在時不時地發作。
“或許,我們對小天了解的還是太少,他現在給我們的感覺就象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我們給他的壓力是不是有點大了?”難得沉默寡言的薩賓如此感慨。旁邊的羅傑也點點頭,說道:“和小天這孩子相處不到兩個月,就好象已經為人父母一樣,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卻單純得和小孩子差不多,沒有閱曆,沒有事故。盡管擁有著適應環境的本能,也很頑強地改變著自己,可是,他還是很單一,如果沒有人幫他樹立正確的處世原則,要麼他會一直這樣單純下去,要麼就會走到迷失力量的死胡同裏,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被你說得我都感覺自己象當老媽一樣!”楊雪扶著額頭,無力地頭疼著。說來也是,妖怪嘛,都是天生天養,自生自滅。自己照顧自己,適應環境者就生存,不適應就被淘汰掉,和人類以及所有生存著的生物一樣,自然界的法則也不對妖怪例外,可是盡管做了幾百上千年的妖怪了,卻從來沒有盡過教導其他妖怪的職責,這真和當爹媽的責任沒什麼區別啦。
“唉……”三隻妖怪一起歎著氣。
三下五除二吃完爪子裏的肉,我駕禦著妖風靜靜地飛行在城市的上空,在我的頭上,是無盡的星空,深邃而又迷人。這星空一如那遙遠的昆侖一樣好象神秘又遙不可及,又好象伸手就能觸摸到。我從脫困到現在,無數次地整理著自己的記憶,我的記憶裏自己是來自昆侖那個古老而神秘空間,那裏有著無數種奇異的生物—妖怪!有著智慧而又公正仁慈的軒轅族人,又有那些高高在上,長生不死的仙人。盡管在昆侖,他們依然離我們非常遙遠,可是如今想起來,即使是那些高傲飄渺的仙人現在也給我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我到底是屬於人間界,還是屬於昆侖的呢?我默默問自己,卻找不到合適的答案。就連當初我是怎麼來到人間界的,我也已經統統無法想起了。現在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的腦袋出毛病了。在我的額頭正中的位置,一旦我盡力去想以前的事情,那裏就逐漸的發熱,慢慢的就會疼起來。所以,我一直對此感覺到束手無策,要是別的地方,我可以用妖氣反複運行來進行身體狀況的檢查,可是那裏是腦子,一點點細微的動作都可能影響到我,在沒有萬全的準備和把握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地去動那一塊地方。
從高空俯瞰下去,城市裏的燈火也如同那天上的星辰一樣星星點點,燦爛而閃爍。沒想到,僅僅過去了兩千年,人類就已經發展出了如此高度的文明,雖然人類本身並不具有強大的力量,也沒有妖怪一樣強橫的身體。但是人類卻用自己的智慧創造出了連昆侖中仙人都無法創造的文明。妖怪,自然就更無法與人類正式敵對。所以象楊雪他們這樣厲害的妖怪,也是隱藏在人群中,過著自得其樂的生活。或許,我也該學學他們的精神態度,隨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