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眼神無意間飄過窗外,瞥見花店一閃而過的花束,一腳踩下刹車,女人顧不及調整好因為急刹車而前傾的身子,匆匆地打開車門奔向那家花店,眼神一直被門口的那株開著白色花朵的植物引去了注意。

荼蘼花開,歸於平淡,一份末路的美。層疊的花瓣,猶如重疊的記憶。花期是在花事最後的荼蘼花,兀自在那裏燦爛的開著。銀黃花蕊,霜白花瓣,典雅,淡然。有人曾經卻告訴她:“荼蘼之愛,意蘊著生命中最繁華、最精彩的一段。”

“你好,請問有什麼要幫忙的麼?”

蘭藍這才注意到自己在人家店門口盯著花束出神了許久,回與店員以抱歉的微笑。

店員的目光一起停留在那株荼蘼上,她說道:“有人說,開到荼靡是佛家語,花兒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飛翔。無愛無恨的土壤才會再萌芽開花。”笑了笑,她繼續說道:“您好,請問有什麼要幫忙的麼?”

“哦,麻煩請給我一株藍色矢車菊。”她見離去的店員表情疑惑,笑了笑,卻沒有解釋什麼。

自己站在那兒依舊盯著那株花束,恐怕誰見到那樣子的自己都會以為會買下那株荼蘼吧。不過已經過去的記憶,雖堅持,但也不想時時觸碰到。換一種提醒,比如矢車菊——單身的幸福。

“美女,麻煩請給我一株六月菊。”愣神間,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蘭藍微扭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做留意。

陳東愷見她沒有搭理自己,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美女,麻煩請給我一株六月菊。”

蘭藍納悶,他難道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沒開口解釋,卻見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指著他的耳朵,做著動作問道:“你有耳疾?”

“我不是店員。”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蘭藍向一旁挪了挪,讓出進入花店的小徑。

陳東愷被嗆得有些尷尬,恰好這個時候見花圃裏麵有人捧著一株植物出來,這回肯定沒錯,“美女老板,請給我一株六月菊。”

“啊,好,您請稍等。”店員笑著問道:“是自己養還是準備送朋友啊?”

“自己養。”陳東愷答道。

既然有人搶答,蘭藍也就沒有應聲。接過店員遞過來的植物,她付過賬,笑著點頭算是答謝,向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陳東愷望著離開的女人,心裏嘀咕道:還真是夠冷的。回頭看見了門口那兒的花,想到剛剛那個女人好像是一直在盯著這株花在看,就隨口問道:“這是什麼花?”

“哦,那是荼蘼,薔薇的一種。”店員順著視線看過去答道,又解釋說:“因為它的花期開的最晚,所以它的花語是末路的愛。荼靡花在很多佛教著作中都有提及,也有人認為荼靡就是彼岸花。

原因是——佛說:‘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隻是那傷痕卻永不痊愈了,一一成為胎記,在往生的路上,如蓮花開落,使你可以辨認。荼蘼是花季最後盛放的花,開到荼蘼花事了,它的寂寞堅持的最久,隻剩下開在遺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聽到這句解釋,陳東愷眉頭皺了一下,也太悲涼了些,他說“開在最後也隻是為了醞釀更好的精華,那麼好的花為什麼就整的那麼傷感。”說完,徑自離開。

蘭藍坐上車,看到手機的屏幕亮著,拿起來一看,15個未接電話,還都是一個人的。趕忙回撥過去,“喂。”

剛接通,就聽好友秦樂琪在電話那頭嚷嚷著,“蘭蘭,給你打那麼多電話都不接趕緊老實交代你幹嘛去了?還有今天晚上你要是敢給我遲到,直接就大刑伺候啊,一瓶白的,沒商量。”

“好好好,我一定準時到,我現在先去接小艾,掛了。”她笑著搖搖頭,還真是老性子沒變。看看時間還夠,決定先把車送去保養,然後再去接小艾。

“媽媽!”蘭藍看著女兒蹦蹦跳跳的奔過來。她接過女兒的書包,道過謝,揉揉小家夥的腦袋,說道:“小艾,不記得要做什麼了麼?”

“呀!我不是故意的。”說著,就轉過自己的身子,看著立在身後的老師,露出一張笑臉,“老師再見!”然後才跟著蘭藍一起離開。

隻聽見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問道:“媽媽,今天怎麼沒開車來呢?”

“車子需要保養呀,媽媽就把車送去檢修了。所以。”替女兒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今天就打車去你樂琪姨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