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城公寓出來,首先要穿過一片小樹林,小路邊上停滿或新或舊的汽車,兩側的林地裏成群的鴿鳥悠閑的覓食,並不因人類的活動而稍有驚慌。
鑒於東西方人的思維差距和行事方式的不同,陳東對卡佳的衝動一吻,隻是付之一笑,也沒怎麼往心裏去。
陳豔紅卻一直嘮叨俄羅斯女孩兒的話題,陳東就敷衍著。沒多久,她又轉移了注意力,一會兒感歎俄羅斯公共汽車上安靜,絕沒有人大聲說話,一會兒又驚訝於年輕人都自動的站著,即使有空座也不去坐。
陳東覺得,那是嫌來回讓座麻煩,幹脆就站著了。
到了兵營,文舉夫妻去了張建明那,陳東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老朱那報個到,然後再去五樓自己的房間。和老朱滿霞說了會兒閑話,老朱就問國內是不是發貨了,陳東說發了三十包,估計最近幾天也就該到了,這批貨需要9000美金的運費,到時候還要請朱哥先幫忙墊付一下。老朱滿口答應,說等通知提貨的時候,來他這裏拿錢就可以了。接著又說,趁著這兩天不忙,中午安排陳東和文舉夫婦吃頓飯,把陳東拚房的房主旬海城也一起喊過來,另外還有幾個朋友也介紹陳東認識一下。陳東也沒有推辭,說那我先去五樓待會兒,等中午和旬海城一起下來。
陳東拚的513房間其實是四個人的,其中兩個人一般在國內組織貨源,旬海城和何麗的前男友崔海在莫斯科。本來莫斯科的事情是崔海負責打理的,隻是崔海不但貪玩兒,還分心兩用,先是和何麗拍到一起,兩個人另起爐灶經營了一灘,後又和李琳攪和到了一塊兒。三搞兩稿,自己的生意沒做好,還拖累哥四個的生意也每況愈下。慢慢的崔海和另外哥仨之間就有了矛盾,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反正是崔海就專心去和李琳一起了,513這邊兒就是旬海城來負責了。
荀海成是北京人,但卻沒有北京人的健談,初次見麵給人的感覺有些冷,陳東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好相處。這次過來的時候,行李裏帶了不少蔬菜,多數都給老朱放下了,留下了兩斤蒜苔,陳東給旬海城帶了過來。
“東子,東子是吧?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在一起賣貨,就是一家人,再說,我和老朱的關係,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後叫我海城或者城哥就行。”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可貴在稀罕,莫斯科有錢也沒處買。最主要的是,這說明陳東懂事兒,知道尊重人,沒有單單當做租賃關係,人啊,誰不願意被人當回事兒?陳東這事兒一辦,旬海城的態度表情就有了些變化。
“原來,也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主。”陳東這樣想。
然後兩個人坐在一起就聊起了閑話,旬海城他們公司經營的不好,今年其實也沒有給廠家下多少訂單,到現在為止也就安排做了一批水染革夾克。水染夾克這東西下貨快,但是利潤比較低,到貨之後也不會占用幾天地方。問陳東今年準備做什麼貨,陳東就說開始也不懂,是跟著老朱他們廠子做的,都是女式兒的豬皮大衣,現在已經發出來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到貨。旬海城就說,你初來乍到,先跟著老朱走沒錯,他們家的大衣,去年都賣瘋了,越南人拿著錢都搶不到貨。老朱去年可真牛極了,別說中國人和老毛子,就是越南人中的小戶,也別想在老朱這拿到貨,到貨就被幾家大戶瓜分了,那生意做的,我們是隻有眼紅的份。
聽他這麼說,陳東心裏就有些犯迷糊,問道:“怎麼,這裏大客戶反而是越南人嗎?”
旬海城就給陳東解釋道:“越南人做生意精明,來俄羅斯又早,下邊每個城市都有不少越南人可以分銷,所以他們貨量很大,就像你這三十包貨,一個越南大戶就吃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