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商人來講,供應是基礎,銷售是龍頭。
客戶是這個龍頭的發動機。
劉恒這麼一句話就把陳東的三十包貨賣掉,可這不單單就是三十包貨的問題,大家衣服都各有商標,他這麼做,在某種程度上等於和陳東共享了這個客戶,這個好處可實在不小。陳東和劉恒不過是酒肉朋友,甚至酒肉朋友這個說法都高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讓陳東如何不吃驚?
老朱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解釋道:“你還是不了解這邊兒的情況,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稍稍組織了一下思路,接著又說道,“你狠揍了烏拉特,敲山震虎,昨天所有的管理員態度都友善了很多,嗬嗬,所以大家都對這事兒很興奮,對你這個人呢……嗯,是很好奇……可能還有些怕你……這樣呢,有本事的人就想拉攏你,就是狐假虎威的意思了,”說道這裏,老朱又很惡作劇的笑起來,然後道,“可要是說有人從心裏感激…….那就是扯淡了!”
“這麼說,劉恒是想拉攏我?”陳東道,“拿人的手短,我不受他這個恩惠!”
“你先別急,”老朱繼續說道,“劉恒想拉攏你是肯定的,但是你也不必有受人恩惠的不安,這裏邊有故事。”
陳東不由有些好奇。
“首先啊,劉恒隻做男款,他的客戶也主要是賣男款,平時賣一點兒女款衣服,或者要自己去各家找,或者就是劉恒幫他們抓,所以,這事兒對劉恒也就是隨手幫忙的事兒。”
“另外,你來兵營之前,劉恒和一幫黑毛子鬧了矛盾,黑毛子放出話來,要收拾劉恒,為這事兒劉恒窩在兵營一個多月都不敢出門兒!劉恒花了不少錢,請了幾撥警察都沒有壓下去,上次烏拉特那事兒,要不是和尤拉一起,他也不敢出去。”
“這黑毛子也敢欺負中國人?”陳東很窩火,“什麼阿狗阿貓都能騎在咱脖子上嗎?”
“嘿,別說黑毛子,就是越南小鬼子都比中國人橫!”
聽老朱這麼說,陳東覺的心裏窩憋的像堵了塊石頭:“這麼多中國人,就甘心受他們這氣?”
“唉,”老朱歎了一口氣,“中國人都是來做生意的,多是商人,商人信奉的是破財免災,有什麼糾紛寧願花錢請警察出頭,可警察和黑幫從來都是一家人,哪裏會誠心幫你?”
“莫斯科的中國人就沒個組織?”聽說美國的唐人街可有不少華人幫派呢。”
“美國的事兒倒是不知道,不過,莫斯科的情況不同,在這裏的中國人有兩個特點,一個是年份短,才幾年的時間;一個是普遍文化不高。時間短,沒文化,俄語又複雜,這樣會俄語的就很少,不會俄語就和俄國人少了交往,也就沒什麼勢力,沒勢力能就受欺負啊。但在莫斯科也不是完全沒有華人幫會,依茲麥洛市場那邊兒有很多福建人,他們就組織了福建幫。聽說和越南人黑毛子也都起過衝突,不過那隻限於在市場範圍之內,就像咱們在兵營一樣,走出大門就什麼都不是了,”老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越南人和黑毛子就有文化了?”陳東問道。
“他們更沒文化,”老朱回到道,“不過他們俄語好!黑毛子本身就是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人,自然俄語好。越南人在美越戰爭的時候就來前蘇聯很多難民,現在已有很多是俄羅斯出生的第二代,俄語也沒問題!
“要是這樣,別說劉恒要幫我,就是他不幫,我也忍不下這口氣!這又不真的是清朝腐敗國民懦弱的時代,怎麼可能讓這幫小不點兒國家的人騎在脖子上!黑毛子,嘿!”陳東陰陰的一笑。
陳東突然表現出的陰厲狠辣的氣質,嚇了老朱一跳,“東子,你可想仔細了,這可不比烏拉特單人匹馬,又是尤拉組織的事兒。那黑毛子可是幫派,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到時候你還沒法指望中國人幫你-----這裏的人賺錢是好手,動手就都蔫了。”
“沒事兒,”陳東道,“我有主意。”
“你真幫劉恒解決了這事兒,劉恒肯定會重謝你的,他為這事兒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了。”
“謝就不用了,”陳東說道,“這三十包貨,我也不和他客氣了。”
提貨很順利,回到兵營的時候才下午三點。之前老朱給劉恒通過電話,到的時候,劉恒已經和那個需要女款大衣的客戶在等著了。
“劉哥,你這次這麼幫忙,我很是過意不去啊!”陳東說道。
“這話見外,”劉恒回到道,“東子,這事兒於哥哥來講,是舉手之勞。其它的話,一會兒再說,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著招手喊過來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這是森,和你一樣也是年輕有為!生意做的很大,俄語很流利,”又指著陳東說道,“森,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陳,陳東!”
“你好,”森伸出手和陳東握了一下說道。
剛才劉恒介紹的時候,說的是漢語,森也說的漢語,並且這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和陳東印象裏的越南人,外形相去甚遠,陳東很懷疑對方是華人還是越南人,也就用漢語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