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壹 誰是有情人(1 / 2)

公主醒了,這個消息對於處在陰霾中的帝京無疑是久旱中的甘霖,那棟輝彰顯著強大蕭朝的皇城似乎也變得明媚起來。

太後的寧恩宮中,太後眉梢眼角都帶著笑,今日那越發斑白的發髻之上也破天荒挑了一支掐金絲鑲血玉簪子插上。

隻要女兒還活著,她就還有希望!

一陣風過,空寂的屋子裏多了個人,鬼麵下拜,沒有言語。

太後轉過頭,“如何了?”

鬼麵低下頭,“屬下已經看到他的麵容,並重傷了他。”

太後皺眉,“隻是重傷?何以不殺了他?你隻要將奇毒淬於兵器之上,他便是插翅也難逃一死吧?”

鬼麵有短暫的沉默,“屬下有屬下的原則。哲別……是個勇士,他當得起這個名號。況且。屬下的身份……”

太後挑眉,“你是南越人,哀家一直知道。能讓你猶豫的,莫非哲別是南人?”

鬼麵沉默。

“哀家還知道,南人中能在你手中逃得性命的,並無幾人。”她似是想起什麼,手中的瓷杯驟然捏緊,“莫不是司馬恨?!”

鬼麵沉默。

“混賬!”太後有些歇斯底裏,那個人,當年害得公主差點死掉,如今又拒絕和親,這樣的人叫她如何能不恨。“哀家就是因為懷疑他的來曆才下令刺殺他。你既下不了手,哀家自派旁人去做。他如今重傷,死了也未可知。死了,哀家也要找到他的屍體!”

當下太後自著人去做不提。又親自賞下了公主府許多珍物。心平靜下來,太後就開始疑惑起來,這司馬恨,何以會出現在邊境?

“他是要做什麼呢?南越帝京離邊關何止兩月路途,算算日子,哲別這麼一號人,已經在邊境現身一年。他若真是司馬恨,又如何能在朝中拒婚?”太後撫摸著尚未開放的綠菊嫩葉,百思不得其解。

鬼麵的消息,自是沒有別人知曉,此時的司馬恨已經躺在回南越京城的馬車上,顛簸中昏昏沉沉,每日裏幾乎都沒有清醒的時候。他的夢中,喊著一個人的名字:紅綃。

“紅綃……”安然靜靜的立在院子裏,四四方方的天空,靜謐的蔚藍,泛著細細的清新。一如那當年一身凝白的少女。

去看她!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裏盤旋不去。安然猶豫著,終於邁開了步子……

她忘記了他,可是,他記得,就好了,對麼?

忘記了一切也好,也許她不記得司馬恨,便是極好的。

安然露出了隻屬於他的清絕笑容,有些淡淡的羞澀,有些淺淺的忐忑。

他繞過回廊,公主府中丫鬟和侍衛似乎多了。他走到盡頭,那間極奢華的寢屋就是她的,廊邊開著大朵的瓊花,這是南越才有的花兒,卻單單盛開在這番邦的公主府,卻顯得那般和諧,一如這府邸的主人。

安然走過去的時候,忽然看見了秦煜。有些慌張,心下一抹失落淡淡彌漫。她已經嫁人了,他竟忘了。

秦煜溫和的對他點頭一笑,錯身而過。安然不知從哪裏來的魔怔,忽然上前拉住秦煜的袖子,低聲道,“公主她,是個很好的女子,你定然不可辜負了她……”

說完連他自己都愣住了,心中懊惱,轉身就走。

秦煜也呆了一下,忙道,“安公子不是要去看公主的麼?”

安然沒有回頭,有些不自然的擺擺手,“不……我隻是路過……而已。”耳廓上,一片可疑的紅暈。他喜歡過的,隻有她了吧?今生所愛唯紅綃一人了吧!

是愛麼?他皺著眉頭。是……也許那年她飛身下馬遞給他那支簫時,他便情根深種了吧。

終是有緣無分的……

他回頭遠遠望,秦煜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做不到,看著她的笑顏,盛開在別的男子麵前。

秦煜進門的時候,蘭若正半依著望向窗外,翠色盈盈,露珠在白日裏華光初瀲,緩緩消弭。

他露出一絲溫和的笑,笑容是一貫的淡,伸手扶起蘭若消瘦的身子,坐在床邊,將她的頭枕在肩膀。

巧巧見了,忙笑著退了出去。

對於他的舉動蘭若很意外,動了動,卻被他牢牢抓住,“別動,你的傷剛見好。”

屋子出奇的安靜,隻聽見駙馬胸膛裏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