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喜死後，大半年裏，再無哪宮狗腿子躲在毓麟宮外牆偷窺，而顧長歌亦是因為打殺天喜，得了大半年的清靜。
十一月末，顧長歌即將迎來五歲生辰，也迎來了元平帝的聖旨。
是的，過完生辰後，顧長歌即將告別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愜意小日子，開始皇子們必要經曆的啟蒙。
應天書院，自東虞開國皇帝創辦，迄今已有兩百年之久，元平帝登基後，一改書院隻接納皇子貴胄的規矩，讓三品以上官員嫡子嫡女一共伴皇子貴胄讀書。
顧長歌有些反感強製性的啟蒙，撇去顧玄燁是皇帝，就算顧玄燁是一介布衣，作為兒子的他，也必須遵循父令。
庭院深處，莫言帶領一眾宮人‘呼哧呼哧’的練武。莫言這小子倒是真不錯，別看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武功精妙武功已能獨擋一麵。這半年裏，宮裏奴才們沒少向他討教武功，他倒也不推辭，願意學的都盡力教，讓顧長歌生出不少感慨。
出神間，隻覺一道殘影掠過，轉眼一看竟是莫言丟他一把劍。
“比試比試。”
顧長歌笑。“爺不和你比。”
莫三擦一把汗，嬉皮笑臉道。“咱爺不好武功。”
雲夏捂嘴偷笑。“爺是懶，不願學。”
顧長歌惱羞成怒。“爺是怕驚著你們。”
眾人一臉不相信，顧長歌轉頭向殿內走去。‘這群殺才，改日必當好好調教下。’
半月，說快也快。
啟蒙這天，大早晨的雲冬雲夏就開始給他挑選衣服配飾，畢竟由大儒李清如啟蒙，穿著既要顯示對大儒的尊重，又不可太過奢華。這可難壞了宮女，眾所周知三皇子的衣物大多是皇帝賜的，哪件不是隆重奢華。
顧長歌一臉陰沉的坐在床沿，本就有些起床氣，見到兩人一邊小聲議論著，一邊不停兜圈子，冷聲道。“不過是啟蒙，穿什麼不是穿，把爺的素色長袍拿來。”
李清如在莫三帶領下來到殿內時，三皇子已穿戴整齊，掃過一眼他的素色長袍，李清如臉色一變。他好歹也是堂堂的應天書院掌院，這三皇子恃寵而驕，竟然敢穿一身家常便裝。
所謂啟蒙無非是初入學門，但皇子啟蒙便絕非如此，天潢貴胄大多都有宮人在二歲時教學些三字經等簡單入門的書籍，啟蒙對於皇子來說是拜入學院的第一步，寓意是試探下皇子的天賦與機敏。原本就算皇子啟蒙，也大多是找些老夫子，陳清如是得皇帝之命被欽賜給三皇子的師傅，以他掌院之尊來為皇子啟蒙，他心底自然不會開心。
這廂，顧長歌雙膝跪地，手捧香茗過頭。“請師傅教學。”
陳清如接過香茗，淺啜一口。“三皇子平日可閱四書五經。”
顧長歌低頭道。“學了些，算得入門。”
“《大學》開章便有：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三皇子何解？”
作為重生者，《大學》自然難不倒顧長歌，問題是，鳳家雖比不起以前的權傾朝野，卻依舊是顧玄燁的眼中釘，他若以五歲之齡說出驚天之言，鳳家必然再次成為眾矢之的。
思量後，顧長歌做出一臉難為情，羞愧道。“學生不知。”
“皇子能不瞞不欺，吾心甚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皇子做得很好！”
顧長歌眸光微冷，就憑這句話，他敢斷言，這老頭一定是顧玄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