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定王府側門進去。

邵洵美下了馬車,吸了一口冷氣:真冷。

心髒處,驀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之感。

周管家帶著邵洵美直接去了李容熙的主院。

邵洵美的腳步帶著堅定的力道,眼神筆直望著前方。

紅唇緊緊抿著,一襲紅色的鬥篷下,一張粉臉嚴肅而警惕性十足。

院子裏靜悄悄的,和以往沒有兩樣。

周管家把邵洵美請到書房之中:“您要見的人就在裏麵,進去吧。”

周文臉色肅穆,甚至對她帶著明顯的冷意!顯然已經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定王妃。

也意味著,他知道了最近幾個月生的事情。

甚至知道了王爺暗自來京真正的目的!

所以,他對邵洵美抱著冷意敵意自然不足為怪。

邵洵美腳下頓了頓,緊了緊手掌。

那人,竟然暗自悄悄回了京城!

是的,是李容熙,定王!

那給她寫信之人,給她送信之人所稱的主子之人,自然是定王爺。

這是邵洵美,甚至是李容煦,從未想過的!

誰能想到,在風聲鶴唳,李容煦對他殺意滿滿的時候,他竟然潛回到了京城呢?

而且,竟然就這麼大刺刺的在王府之中!

難道,他不應該隱藏起來麼?

不過,也是,有哪裏比得上定王府他的院子設防最為嚴密的?

甚至連李容煦的鶴監司的勢力都滲透不進?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謂大隱隱於市,李容煦可謂是做的得心應手。

起來,邵洵美最不想見的,就是李容熙。

可是,她卻有不得不的理由,來見他。

想到這裏,她握了握自己的左手,那是她曾經,為了香薷,佩蘭折斷的地方,如今雖然已經愈合,但是還是不能受得冷,手指活動還有些不靈敏。

這也是她不經常動針的原因。

香薷,佩蘭!

甚至還有那個無辜,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李庭燁!

這就是他讓她來的資本!

她自然沒有忘記自己兩個忠心的丫鬟。

在她被李容熙打昏昏迷,再到去了雍州,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兩個丫頭。

直到她以自己手指為代價,知道了兩人安好的消息。

而到京城之後,她就讓李容煦暗訪兩個丫頭的下落。

鶴監司的勢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即使定王府的暗牢,鶴監司也有把握鑽的進去。

可是,兩人卻是沒有一點消息。

邵洵美曾經想過,是不是李容熙在李容煦把她從雍州帶出來之後,就一怒之下,把兩人給處置了?

要不然,怎麼會沒有兩人的消息?

可是,她又安慰自己:通常,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麼?

李容煦回來就很繁忙,邵洵美拜托他找人,他也盡力的去了。

她在催了兩次,無果之後,就沒有提過。

畢竟隻是她的兩個丫頭而已。

李容煦讓人去找,一直不停,已經算是看在她的麵子上,給了兩人最大的情麵。

她不能再不識好歹。

所以,她隻能在輾轉中,隻能一個字:等。

等李容煦給她傳來好消息。

而正因為如此,才給了李容熙一個機會,絕好的機會。

她如此在意兩個丫頭,那麼對他來,不啻於是最有利的條件!

所以,她出現在了這裏。

獨自一人處在了定王府。

那次皇宮的時候,假扮竹笙之人給她的那信箋,上麵就如果她要是想見到活的香薷佩蘭,就獨自來見他。

邵洵美當時眼神冷冷,如此充滿威脅之意的信箋,她哪裏敢告訴李容煦?

她怕,這人會真的要了兩人的性命。

就在她想方設法出宮,又細細打算著不驚動李容煦來見他的時候。

在昨晚那一幕之後,她隻能倉促之下甩了暗衛,準備來定王府找他。

她並沒有料到李容熙在定王府,但是這裏是他住的地方,一定有人知道她來,會告知她李容熙所在的地方。

哪曾想到,這人卻就在王府呢?

怪不得,沒有給她住的地址。

一臉冷色的看著那個幾個月不見的男人。

而那人則是披著一襲厚重的,華麗的黑色長袍,坐在椅子中。那人,如同一頭蟄伏般的獸,那袍子如同黑色的皮毛,華麗而柔順,可是那流暢的線條,是誰也會略不了的凶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