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網妖蛇
樹精發不出聲音,隻是枝葉不停的舞動,阿大靈機一動,說道:“樹仙,如果我說對了,您就把枝條豎著擺,說錯了就橫著擺,好不好,如果您聽懂了的話,就豎著擺一下。”
他話音剛落,那無數的樹枝條都上下擺動起來,阿大喜道:“原來您真的聽得懂我說話啊,真是太好了。”他頓了下,問道:“你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心裏高興嗎?”樹枝橫著舞了兩下,又豎著舞起來。阿大想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問得有問題,才會讓它又橫又豎。
於是,換了個問法,“剛才那索索的聲音是您發出來的?”樹枝這下很整齊了,一左一右,橫著擺,不對。
阿大又道:“是其他東西發出來的?”樹枝上下擺動。
“是您的朋友?”樹枝左右橫擺。
阿大心裏一緊,“是您的敵人?”樹枝上下擺動。
阿大一下蹦了起來,從腰間拔出砍刀,左右看了看,然後又問:“那東西在您左邊?”樹枝左右橫擺。
“右邊?”還是橫擺不對。
“後麵?”橫擺不對。
“是前麵麼?”阿大小心的看了看自己腳前腳後,什麼都沒有,樹枝還是橫擺不對,這下把阿大難住了,前後左右都沒有,那是在哪裏?
突然,他問道:“在您的身體裏麵,對不對?”樹枝猛烈的上下擺動起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上次自己明明聽到聲音,卻看不到東西,原來是躲是樹心裏麵的,看我怎麼把你揪出來!
他說幹就幹,阿大為人最是仗義,雖然家裏很窮,但在村裏一群小孩子中卻很有威望,靠得就是講義氣。雖然這年月,講義氣的人都死得很慘,但在小孩子的心裏,還是把這種人當做大哥,不聽就揍,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阿大恨恨的想道,這壞蛋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在樹仙心頭動刀,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阿大又道:“它進去的洞口是在您的根部?”他有從洞裏捉蛇的本事,但首先要找到洞口才行,樹仙已活了上千年,枝葉繁茂,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鑽進去,若是自己去尋,就是找上十天半個月,怕也找不到,所以才問樹仙。
樹枝聞言,突然拚命橫擺起來,無論阿大怎麼問,它都是一樣橫擺不對。
阿大最後終於明白,這是樹仙怕他受傷,所以不要他幫忙,可看著自己尊敬的老樹仙被蛇鑽心,阿大如何能忍心不管?
既然它不說,我就自己找!
阿大先是圍著樹根找了一圈,沒有,又向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有,忙了大半個時辰,還是沒有找到,阿大有點氣餒的坐在樹枝上,眼睛卻還在上下不停的巡摸。
蛇這東西,沒有手沒有腳,不能自己打洞,它進洞必定都是事先有的洞,想到這裏,阿大眼前一亮,跳下樹來,向後退了十幾步,然後向上眺望。
樹仙實在是太大了,他又向後退了幾步,這樣差不多能看到全貌。在無數的枝葉中,阿大終於尋到三處枝葉枯萎的地方,他全身象安了彈簧一樣,幾下便躥了上去,果然,在第三處枯萎之地,發現了一個大腿粗細的腐洞。
樹仙此時擺得更劇烈了,它知道這個小孩對付不了那條妖蛇,於是用幾根樹枝將他從樹上強行卷了下來。
阿大此時已找到洞口,又如何肯就此罷手?
下來了又上去,上去了又被趕下來,再上,如此三番,樹仙也被他的毅力感動,不再卷他下樹,也許,一切自有天意吧!
阿大站在樹杈處,取出熏蛇的藥物,又在洞口放置了一張密網,他心裏也清楚,這條蛇能上樹仙的身,一定不同尋常,所以決定不用手去捉,而是用網捕,這樣比較安全,並且蛇一入袋,就再也逃脫不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阿大將驅蛇藥物點著,放在洞口邊,用一根木刺將它釘牢,以防掉進洞內,然後用嘴對著洞口,向裏吹著藥物燃放的煙氣,陣陣煙霧向著洞的深處飄去,阿大緊張的看著黑乎乎的洞底,兩手緊緊的抓著網口,將它死死的按在樹枝上。
樹仙太大,這藥物的劑量是按一般蛇洞配置的,阿大將快燃完的藥物丟進洞裏,先前不丟,是因為丟早了,洞內空氣稀薄,燃燒不完。他又取出一塊點著,繼續向洞內灌煙……
就這樣,阿大身上的驅蛇藥都快用完了,樹洞裏的蛇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暗道,也許是這蛇太精怪,不怕這普通蛇藥吧。
其實他是不知,這洞裏的妖蛇也憋得難受,它畢竟差了一步,還沒有完全脫離普通蛇的肉身,自然也會對驅蛇藥有反應。
這妖蛇一直在洞裏憋著,是以為外麵來了什麼法力高強的人要收服它,若知道隻是一個普通小孩,早就蹦了出來,一口將他吞進肚裏。
阿大將最後一塊驅蛇藥丟進洞裏,蛇藥還燃著,順著洞滾了下去,那妖蛇此時正在靠近洞口不遠處,這時空氣比較好一點。沒想到這藥一滾,剛好滾落在它的尾部,就被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