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啊,阿涼大人!”
岸本兩手搭成喇叭大聲聲援。我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
“好痛,你為什麼打我的頭?”
“什麼加油啊,現在是不負責任地給她聲援的時候嗎。你不覺得應該想法幫助藥師寺警視嗎。”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在強大而美麗的女性戰鬥的時候,弱小的男人能作的,就是不去礙事而在後方加以應援,不對嗎?”
也許事實確是如此,但是岸本如此堂皇地說出來還是讓我有氣。
“說到底,這可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級別了啊。”
“什麼意思?”
我和岸本的眼前正上演的兩個美女的激烈戰鬥。不過情況是人魚公主薩麗左一拳右一腳地不斷進攻,涼子隻有躲閃的份。就算是涼子那麼厲害的人,以空手對付人魚公主薩麗的超人體力也隻能如此。要是正中了一記估計就得當場死亡了。
“對了,那個半魚姐姐不是人類對吧。”
到了現在還是念念不忘禦姐啊。
“而另一方的阿涼大人卻是人類。”
是嗎?其實我對這一點還是抱有疑問的,但是我沒有宣之於口。
“就是說,阿涼大人要是輸了,那就是人類的失敗。今後人類要被半魚姐姐的一族統治,大家都要當奴隸了。”
你這個人是不是動畫看太多了,我正想這麼說,卻又麵對著岸本強壓了下去。
“既然這麼有危機意識,就用你的
CAREER的頭腦去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啊。”
“不管她多麼邪惡而利己而冷酷,阿涼也仍然是人類的代表,不得不聲援她啊。”
這是由紀子的聲音,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已經無可奈何地,我看了看她白暫的臉。
“連室町警視也這麼說,這是變的什麼天啊?請您一定要恢複理智。”
“哎呀……我剛才,怎麼說出如此失態的話來……到底是怎麼了。”
“一定是吸了太多毒氣了,不會錯的。”
我回答的時候,岸本現出一副做夢般的表情。
“真的呢。阿涼大人的毒也是這麼甜美啊,那芬芳的香氣包圍著我,令我不能自已……”
你幹脆就這麼死了得了。就在我忍不住真的想要掐住他的脖子時,人魚公主薩麗停下了動作,向涼子帶著餘裕滿滿的笑容開口了。
“這裏是不是太狹窄了,你不覺得嗎,藥師寺。”
“那也沒辦法,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天花板這麼低真討厭,我們到房頂上去吧。那兒就可以盡情地戰鬥了。”
“我不幹。我和你不同,我是討厭淋雨的。”
“是嗎,但是我要到房頂上去了,要是你不來的話就判定你逃走了。”
人魚公主轉過了身去。
“不要讓我失望哦。”
她做了如此蠻橫的決定後,輕輕地跳動起來,手指在天花板上的噴頭上一按,借力向遠方飛去。在一群亂作一團的警官頭上飛過的她的身影很快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
一瞬間的空白。
“總監!”
“公安部長!”
“快,醫務室!”
“電話還是不通嗎!”
人群在搖動著,我一邊為自己的無能表現而羞愧一邊走向我的上司。
“喂,你們幾個,今天的事情不要留檔。如果你們敢那樣做的話,你們的老板和上級就等著瞧吧。”
危險一去,恢複精神的公安部長就發出了吼叫,威脅著被稱為“六社會”的警視廳專屬記者們。
記者們本來就是警視廳的一份子,應該沒有理由去記錄這種無聊的事情。不過,就公安部長看來,他這樣的醜態被披露出去的話,丟臉就丟到家了,不吼兩聲倒是不正常的。
“哼,明明還沒結束呢。”
涼子接過我遞過來的礦泉水瓶,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冰箱已經不能用了,水是溫的,但是這個時候補充水分才是最重要的。
走廊裏靠著牆壁放著椅子。涼子大大咧咧的翹腳坐了下去。丸岡警部、貝塚裏美、阿布巡查和我圍著她站著。貝塚裏美拿著一把德納澤樂園產的扇子替涼子扇風。於是,扇子上的白雲公主每隔一秒就向我們綻放一次。
“瑪麗醬,我看你很疼的樣子,還是去醫務室吧。”
“沒事,我還能站得起來,那邊先讓站不起來的人去好了。”
阿布巡查到哪裏都是堅毅的男子。
“你在警視廳工作實在是埋沒人才。到我們JACES來怎麼樣?”
涼子一副想接著問“你的祖籍是哪裏”的樣子。阿布巡查“哈”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殿下、殿下,您醒醒”鄰座的長凳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卡多加王子一副疲憊已極的樣子,張著短小的四肢癱坐在凳子上呼呼的喘著粗氣。從人們正在用力給他按摩手足。看來無論在哪裏,給公家當差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泉田君。”
“嗯?”
“我曾經被流放到裏昂兩年,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嗯,是啊。”
涼子曾經有被派遣到國際刑警組織實習的經驗。不過說流放的話對裏昂這樣的城市實在是太失禮了。裏昂可是僅次於巴黎和馬賽的法國第三大城市,無論是經濟還是文化,都是很有影響力的。現在還是國際刑警總部這樣的世界性機構的總部所在地。
不過涼子當然不打算給我們上地理課。
涼子固然有一掌把冒犯她尊臀的色狼高官劈出三米遠,從而名聲大噪的事情。不過她作為精英搜查官候補生,該做的事情都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我曾經介紹過這件事情)她曾在對付販毒、武器走私、買賣人口、美術品的偽造及走私等等國際間犯罪的第一線進行過學習和進修,接觸到很多貴重的資料和情報並全部牢記於心,以備不時之需。這其中就有關於梅瓦特王國和APC的情報。
國際刑警組織一直都是各地警察部門的合作單位,並無強製搜查的權力。如果有這種權利的話,
涼子一定會將它發揮到極致,一腳踏到美國或者俄國或者中國去。
“就算是梅瓦特也好啊,是不是?”
“我才不要去呢。”
“……為什麼……”
“太熱了。”
“日本也很熱啊。”
“日本有冬天,所以馬馬虎虎的就過去了。”
任性的女王陛下就算不在那悶熱的梅瓦特,也不斷的盤算著怎麼將梅瓦特的陰私大白於天下。
這也意味著涼子對梅瓦特處於蜜月期的APC插手了。就如同涼子預測的那樣,APC作出了反擊。
不過與預測稍有不同的是,作出反擊的並不是APC本身,而是薩麗由莉香德爾希甘。這也夠混亂了。(一部分意譯)。
“啊,薩麗,薩麗。”
卡多加王子喊著,隨著一聲沉悶的“嘭”的聲音,他從長凳上摔了下來,落在了地上。侍從們一陣手忙腳亂。
“薩麗跑到屋頂上去了,孤王要去見見她。”
“殿下,不要這樣,您會被殺的……”
“沒說過會死啊
……不過真死的話,死在薩麗手上也是孤的命吧……孤不會因此怨恨薩麗的……。”
卡多加殿下並沒有刻意的擺出那種表情,此刻他的臉上,正洋溢著愛的力量,仿佛放著光。這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還有,孤本著寬大之心,赦日本國民無罪。那些事情,孤一點也不怨……。”
“你還敢怨?混球!”
涼子毫不留情的怒罵著正在努力表現出皇族寬容心的卡多加王子,並站起來用高跟鞋狠狠踢向王子那肥大的屁股。
卡多加王子悶哼一聲,就再沒任何反應了。
作出足以引起國家糾紛的大不敬動作的涼子毫不理會梅瓦特侍從們詛咒的眼神,向著我問道:
“現在天氣怎麼樣?”
“雨漸漸的停了。”
“雷雲也似乎漸行漸遠了。”
我們麵麵相覷。人魚公主薩麗是叫涼子到樓頂上去嗎?雨漸漸停了,是在催促涼子快點到樓頂去決戰麼?不會吧……這一定是偶然現象。那家夥不是自己在說“我沒有讓天停止下雨的能力”麼……如果她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
“那女孩子去了樓頂的話就再也逃不了了,她要等的話就讓她去等好了。天氣好轉以後把機動隊叫來就行了。”
這是老練的丸岡警部式的意見。涼子搖頭宣布道:
“我去了。在這兒等的話那就不是我了。”
“警視!”
“泉田君,那個庸俗的女人這樣挑釁我,你認為我會逃避麼?”
“不,你說逃的話……”
這種情況我想都不會去想的。
“我討厭被雨淋,所以剛才一直在這裏沒動。現在雨小了,那就去吧。呀,還要先準備準備。”
“準備?”
“馬上機會讓你知道的。泉田君跟著我。泉田君一個夠了。”
準備動身的阿布巡查和貝塚裏美看著我。我接過涼子手中空了的礦泉水瓶,把它交給了貝塚裏美。
“你幫我把這個扔了吧,我們去去就回。”
我也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俏皮話比較好,但是才能有限,沒辦法隻能憋出這麼一句。
涼子和我向著樓梯走去。
走廊裏如戰場般淒慘。因人魚公主而受傷的男人們靠著牆壁坐在地上,有些在接受治療,有些無人問津。
現在沒辦法交到救護車,醫務室也是人滿為患。如果在黑暗中稍微用心看一下的話,會發現警視總監的身影已然消失。他多半已經被送到醫務室去了,想必公安部長正一臉忠義的跟在後麵。
“到底有多少人受傷、財物損失有多少呢?”
“讓那小胡子出十億美元就全結了,就由紀那家夥,廢話連篇。”
這麼說起來,室町由紀子和岸本明也不見了。是回警備部去了吧。
“算了,要是我把那半魚女收拾了,以後什麼都好說。現在除了我以外就沒有可以托付的人了,警視廳也很困擾吧。”
“這話說得,你這威風耍得沒有道理啊。”
“怎麼啦?”
“剛才人魚公主說了吧,她之所以跑到警視廳來就是為了收拾你呀。”
“真是狂妄的家夥,想挑戰我麼。我現在可是鬥誌昂揚的呀。”
“嗯,那家夥的確狂妄。不過這是另一個問題吧。人魚公主的目標是你,警視廳才是被無辜連累的吧。”
涼子的美瞳盯著我:
“你怎麼能說這麼別扭的話呢?”
“怎麼了?在這以外還有其他解釋麼?”
“好了好了是是是,攤上這種事情還真是麻煩。”
“不反省一下麼?”
“我從不後悔從不反省的。”
“那麼,至少,現在開始,請不要做任何值得後悔的事。”
“我會做那種事麼?”
涼子和我邊進行著毫無進展的對話,邊從五樓走到六樓,六樓走到七樓。
就在我們上樓的時候,警視廳外麵杯水淹沒的馬路上,響起了引擎的轟鳴聲。和二十分鍾前那輛黃色水陸兩用裝甲車一樣,兩輛水陸兩用摩托車正劈波斬浪向警視廳疾馳而來,在濁流上流下了白色的水跡。
紅色的車身上,是兩名少女的身影。她們都穿著黑色的戰鬥裙戴著黑色貝雷帽。一名少女的頭發是黑色的,另一名則是褐色的。
等到我知道這個事實已經是好幾分鍾以後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