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叫陳真,我叫陳心,合起來便是真心。
在我的記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哥哥,而常年在外奔波的父母反而是很小的一部分。
我五歲時,哥哥八歲。那時候的記憶中有一條很大很大的純色狗站在小小的我麵前,它直愣愣地盯著我,我淚汪汪地望著它,一動也不敢動。這時哥哥衝出來擋在我麵前,拿著一塊石頭對著狗狂吼:“你敢欺負我妹妹,打死你!”大狗被嚇跑了,哥哥抱著痛哭的我像大人一樣發誓:“哥哥會保護你的!”我含淚而笑,崇拜地仰望哥哥,覺得哥哥是這天底下最勇敢的人。
我十二歲時,哥哥十五歲。一天,我衝進哥哥的懷裏放聲大哭,哭得哥哥莫名其妙手忙腳亂。哭了半天才把哥哥拖進我的房子裏,指著床上一灘血,說我流了好多血,快死了。哥哥尷尬地看著我,臉都紅到了耳根上,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訴我,那是我長大的標誌。那時的哥哥好可愛。
我十五歲時,哥哥十八歲。十八歲的哥哥英俊迷人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每天都會收到很多女生的情書,但是哥哥從來沒有接受任何一個女生的約會。那時候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藍色生死戀》,一遍又一遍地掉淚,哥哥總是默默地在一旁給我遞紙巾。再後來,我學著恩熙把俊熙的名字刻在樹上,也在自己種的一棵樹上刻上“哥哥,我喜歡你!”
我二十歲時,哥哥二十三歲。我們在不同的城市上學,可是我們卻不時三更半夜飛到對方身邊,然後依偎著默默無語地等待著天明,再飛回去。
我二十五歲時,哥哥二十八歲。二十八歲的哥哥有了一個嬌美的未婚妻。我看著哥哥一遍又一遍地親吻那個女人的眼睛,辛酸的眼淚便止不住地掉。那個女人有一雙和我很相似的眼睛。
在哥哥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哥哥開著車帶我去兜風。一個拐彎的地方,我們的車與一輛大卡車撞上了。
在我們的意識被疼痛吞噬前,哥哥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妹妹,別害怕,有哥在!”
“哥,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今世我們做不成愛人,隻能等來生!”
“不,心!”哥說,“我不想等來生,如果可以,我們回到前世去,回去改寫我們的命運,讓我們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都不是兄妹,是愛人!”
“好的,哥哥,讓我們回到前世去吧,在那裏我會找到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