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啼鳥有時能勸客,小桃無賴已撩人(1 / 2)

方舟轉頭一看,一個人——給她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一張臉,不算黑,卻像個戰場的將軍,冷俊中帶有滄桑;一雙眼,如夜瞳,深不見底,燃燒著智慧的火焰;高大偉岸的身軀,一襲青藍的長袍,被修飾地挺直而流暢。

“少爺!”桓叔恭敬地拱手行禮。

“桓叔。”沈鬱痕馬上托住他的雙手,道:“想不到你能這麼快就回來。”他的聲音沉穩如磐石,不給人說“不”的機會。莫非這天然的一種霸氣就是從他身上形成的?方舟吃驚地想。

“這次多虧了這個小夥子。”桓叔對著方舟道,“他在揚州土生土長,對揚州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所以我很快就能完成事務。”沈鬱痕點點頭,看向方舟,方舟也正瞧著他。

沈鬱痕看著這一雙直率而清澈的眼,靈動地閃著調皮與聰慧。顯然沒有經過什麼風浪,不然不會成就這樣一雙清如山中流泉的眼睛,皮膚不算白嫩,應該也幹過一些輕活,不是一個整日裏之乎者也,與筆墨為伍的文弱書生。一個典型的江南男子,秀氣俊俏,比之東北這邊的男子,他顯得嬌小。

“方舟,還不快見過少爺?”桓叔見她愣在一邊,不言語,趕忙提醒。方舟立刻拱手一揖:“見過少爺。”

沈鬱痕沉聲“嗯”了一聲:“不必多禮。這次多虧了你,才讓桓叔不用這麼勞累。”方舟收回打出去的姿勢,挺直了道:“我跟著桓叔也學到了不少。自己卻是沒有幫桓叔什麼,隻是對揚州熟。”她有意識地挺直身,盡量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麼矮小,整整比沈鬱痕矮了一個頭啊。

“你對揚州很熟?”沈鬱痕低頭看著她,還算有些氣質,不會膽怯,且聲音也不小。方舟覺得好累,站在他麵前有些壓抑,她退後一步,讓自己的頭盡量不要呈九十度仰視,“從小在揚州城裏跑,還算熟。”

“可聽說過清香居?”沈鬱痕似有些不經意地問。

方舟點點頭,卻不說話,眼撇過一邊,心想: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這清香居乃是揚州城裏一家很小的青樓,不甚出名。連這個他也知道,看來揚州城裏大大小小的妓院他都逛遍了。方舟開始鄙視眼前這個男人。本來心裏把他奉為一個神人了,現在她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想了,不過是個齷齪之徒,也許有點錢的人都是這個貨色吧。

“那裏的女人怎麼樣?”沈鬱痕緊接著問,似乎在向她請教。

方舟撐了一下眉,抿了抿嘴,就差沒翻白眼了,怕太明顯了,不好,隻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語氣不算重,但沈鬱痕能聽得出她口中的不懈與鄙視,而她那雙故意避開的眼睛則很明顯透著厭惡的情緒。他輕輕地笑了笑,繼續問:“你沒有去過嗎?還是見那地方小或者那裏的姑娘不漂亮,所以沒去?”

齷齪!方舟心裏恨恨地罵他。平生最恨男人逛妓院,把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去那破地方,把女人和孩子丟在家裏吃糠,傾家蕩產了還要她們跟著受苦,這種人都早死早好。也許眼前這個男人很有錢,說不定家裏還養著三宮六院,在外麵還處處留情,嫁給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她忽然很可憐他的那些女人。

“怎麼不說話?”沈鬱痕咄咄逼人。

方舟深吸了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兩秒鍾後,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道:“我隻是知道位置,至於其他的一無所知,如果少爺要問這方麵的事還請另尋高明。”沈鬱痕看著桓叔笑著道:“桓叔的眼光果然極好。”桓叔也捋著胡子點頭,十分滿意。

“我叫下人帶你到莊內逛逛吧。”沈鬱痕叫個人帶方舟去逛了逛,他喜歡別人用心去欣賞自己的作品,尤其是懂得欣賞的人。而眼前這個江南的男子顯然很有見地。

方舟則巴不得離他遠點,最好少跟這種人說話,不然自己說不定哪天會對他大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