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飛的堅持下,他還是在醒來的第二天就離開了百草山,而身無定所的韓簫也一路同行--韓簫似乎很閑,閑到任何時候他都可以出現;又似乎很忙,忙到神龍見首不見尾。
兩人一黑一白,在山野間形成了明快的對比--該是同樣不平凡的兩個人物。
天色漸晚,劍飛抬眼看向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
"要變天了!"劍飛歎著,話音未落,二人同時止住步子,默契地閃到一片灌木叢中藏了起來。
眼神交彙時,一隊人馬停在了灌木叢前的空地上,看裝束,似乎是素衣幫裏的褐衣派。
"都聽清楚了嗎?"領頭的壓低聲音問道,"務必在三更前趕去和其他兄弟會合,今晚,我們就滅了白衣派!"
"消滅白衣派!"眾人高舉火把,大聲附和,氣勢之惡似乎與白衣派有不共戴天之仇,個個都是摩拳擦掌,眾人牽好馬匹,浩浩蕩蕩地向南奔去。
兩人走出灌木叢,不禁眉頭深鎖--早就聽聞褐衣派與白衣派水火不相容,可褐衣派偏偏要在正邪兩大陣營對峙而伏魔聯盟剛成立不久時發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韓兄……"劍飛望著那馬蹄揚起的塵土漸漸消散,呢喃著。
不等劍飛說完,韓簫便把話截了去:"哦!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白衣派一趟!"此處恰好是白衣派的地界兒,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趕回來。行了一路,遠遠的看見白衣派中燈火輝煌。
把門的弟子攔住韓簫:"等等,你幹什麼的!"
韓簫平生最不願的就是作多餘解釋:"見你們掌門!"
"哼!我們師父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見這般蠻橫的態度,韓簫不禁沉下臉色:"我說過,我要見你們掌門!"
"是誰要見掌門---"聽到有人這樣問道,一女子便來到眼前:"我是掌門之女白湘兒,今日掌門大壽,他老人家正在宴請賓客,若無要緊事,就別來打擾!"--聽這口氣,卻與那幾個守門人無甚差別。
"我有急事!"韓簫一句也不想多說。
"急事?是什麼事?"
"我隻見掌門!"韓簫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吧,"白湘兒見拗不過他,便道,"你隨我來!"順便對守門弟子吼道:"你--去把掌門請到偏堂來!"
韓簫微皺了眉--這姑娘倒是潑辣得很。
白湘兒走近細看,方看清了韓簫那如畫般的麵容,不禁心中一震,隨即卻又吼道:"跟上!"
跟在白湘兒身後迂回著走了很久,便被請到屋中,白掌門已經等在那裏,見了韓簫,便道:"小兄弟,你要見我,所謂何事啊?"這人倒不像之前那些人般蠻橫無禮。
"褐衣派今晚要偷襲你們,我無意中聽到,特來相告!"
"哦?"白掌門將信將疑,"倒是為何啊?"
"這我不知,話已傳到,就此告辭!"說罷,轉身要走。
"慢著!"白湘兒攔住韓簫,"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你就是個探子,你不能走!"
韓簫停住步子,轉頭盯著白湘兒:"不信就別聽我的!"
白掌門忙道:"湘兒,不得無禮!小兄弟,多謝你了……"
不等他說完,韓簫便道:"告辭!"他瞥了一眼白湘兒的怒容,很快便隱匿在夜色中--這麼短的時間,劍飛在那人煙稀少的山穀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可事實恰好與韓簫想象中的相反:回到山穀,劍飛正與一群黑衣殺手糾纏在一起,韓簫擔心劍飛重傷未愈,便無心戀戰,忙將殺手打散,扶住劍飛便逃之夭夭。
"怎麼回事?"將那群殺手甩掉,韓簫停住腳步問道。
"恐怕……他們是去給褐衣派助戰的……"劍飛強忍住來自手臂上的劇痛,說道。
韓簫剛要說話,突然感到扶住劍飛的手上一陣溫熱,借著夜光,竟看到滿手駭人的血光,"你受傷了!"他驚道,忙低頭檢查劍飛的傷口。
劍飛虛弱地點頭,舊傷加新傷,此刻的他臉色已蒼白如紙,想起方才的一幕,仍心存疑慮--
剛才自韓簫走後,他便坐在原地休息,誰知卻遇到這群黑衣殺手,卻似乎與在去百草山的路上伏殺的是一路人馬。
"我們裏應外合,定要把白衣派一舉殲滅!"躲在巨石後,劍飛聽到有人這樣說。
誰知不巧的是,那群人發現了劍飛,慌亂之中劍飛突然想起那天在殺手身上搜出的腰牌,便將計就計把它拿給殺手們看,果然,劍飛被不明不白地尊為風騎,雖不知風騎為何,但劍飛料定這腰牌的主人少說也是這群殺手的一個小頭目,若不是因為自己身著白衣且擅用刀的習慣恰好與那風騎相反而被人識破,說不定現在劍飛早已被他們請回老巢、安心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