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振霆與龍劍飛方對峙時,一個蒙著麵紗的婦人帶一斷臂人翩然而至,恰巧落在兩人之間。
笑三娘!
龍劍飛心下一驚,絲毫不敢懈怠。
她?如此亦正亦邪之人在這種時間出現在這種場合,想做什麼!
卻見笑三娘仍難止笑聲,讓在場的所有人皆毛骨悚然。
她環顧四周,笑道:"今兒個真是來得巧,千狐窟的人果然來了!看來閻振霆你野心不小啊!"
她悠然轉向劍飛:"這不是龍少俠嗎?方才我見妍兒已帶人向山莊方向而去,想必你們是一起的,她既已逃走,你也可放心而去,我和這個人有一筆賬要算!"
劍飛不明就裏地愣在原地,這個人--難道是指閻振霆?
閻振霆亦驚奇地問道:"這位是……笑三娘?"
看他的眼神,似乎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和這樣的人有什麼過節。
笑三娘大笑道:"吆喝!知道我啊!那怎麼伏魔大會不請我呢?"
閻振霆接道:"伏魔大會本就是聯合名門正派和英雄豪傑對抗邪魔,像你如此亦正亦邪的人不適合參加這樣的盛會!"他並未正眼看待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趾高氣昂溢於言表。
"嗬--好一個不適合!"笑三娘的眼中帶了懾人的殺氣,冷冷道:"閻振霆,你是不是覺得我更不適合活著?"
閻振霆從她的眼中讀出了令人恐懼的內容,他的回憶亦突然停止在某一處,便豁然睜大了眼,驚問:"你什麼意思?"
"想不想看看我是誰?"笑三娘逼近他問道。
"大夥給我聽著!"她繞到眾人中央,高聲說道,"老娘之所以今天來,就是為了趁各路人士都在之際,來揭開這個老狐狸的真麵目!而且,既然龍大俠也在,對著烈火門的人,老娘更是不可能打誑語!"
眾人聽此,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凝神靜聽。龍劍飛心中掛念拖著三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的妍兒,但聽笑三娘話說到這個地步,卻根本無法抽身而退。
"十多年前,這人就有吞食天下的野心!而我,受他蠱惑,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龍少俠,你師父鐵肅和鳳水雲的感情便是我挑撥的,而柳莊主之所以未受其害,卻是因為他早已被夫人之死消磨掉生存意誌,而使當年的煙柳山莊瀕臨毀滅!誰知,這個狗東西目的達成之後,卻給了老娘一刀,並把我推入火海,企圖將我燒死!上蒼憐憫,我居然活了下來!就這樣行屍走肉般地活了下來!"
眾人驚奇地聽著仿佛是編來的故事,眼光不由得徘徊在笑三娘與閻振霆身上。更為驚奇地是龍劍飛!誰會想到,笑三娘竟會與當稱武林第一人的閻振霆有瓜葛!
說道極怒處,笑三娘一把扯下麵上的紗巾,眾人大駭!
隻見那雙攝人心魂的眉眼之下,竟是燒焦了的腐骨爛肉!
"你!認不出我了吧!"她逼視閻振霆,高聲怒問道。
呆愣到笑三娘把話說完,閻振霆又被眼前所見震驚。
"你、你……你……"閻振霆雙目圓睜,指著笑三娘,不住地顫抖,"你--"他緩了口氣,腦中一片空白!他四周望了望,帶著期盼且猶疑的神情重新望向笑三娘的方向--頓時倒吸一口氣!她還在!這不是夢!
"怎麼?"笑三娘冷笑道,"連名字都忘了是嗎?"
"你……你、你!"閻振霆已然說不出更多的詞句,隻覺得那張被火燒毀的麵孔在眼中急速放大,仿似紅光一閃,腦中便轟然炸開!
龍劍飛不動聲色地看著閻振霆的神情--手在痙攣,眼中有血光,他當真是對笑三娘的出現有如此大的反應,還是另有隱情?
閻振霆一陣暈眩,突然內力上湧。他向後踉蹌幾步,艱難地開口道:"舒……舒兒!"
笑三娘心中一動,怔怔地看著閻振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在她耳邊輕喚她的閨名;多少年,沒有人沒用這絲毫沒變的聲調陪她說話。今天,她在夢中都難以聽到的兩個字,竟這樣聽到了!同樣的人、同樣的語氣,卻已是滄海桑田--當年那個柔情蜜意的情人如今享有盟主般至高的地位,而她,卻是一個靠練功與仇恨續命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