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韓簫略帶戲謔的聲音,柳夢妍木然地轉眼看著身邊的紫翼,終於回過神來似的問道:"你沒事吧……謝謝你替我擋了那一招啊,不過……其實你不用這麼拚命的,大可以看我們打個你死我活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啊!"夢妍說著,忍著傷口的劇痛,臉上也露出戲謔的神色。
紫翼一愣,暗自舒了口氣--至少柳大小姐依舊這樣氣勢逼人,證明她傷勢不是太嚴重。
卻轉而氣急敗壞地吼道:"柳大小姐什麼時候能夠跟我說句好聽的!我若真有那麼壞,當時在聖乾教門口幹嘛相信我的鬼話!你也用不著舍命幫我把死士們救下來!"
"因為……"夢妍狡黠一笑,"你還有利用價值啊!"
"柳夢妍--"紫翼咬牙切齒地吼道,隨即卻突然泄了氣,"也罷!我才不跟你一般計較!"
他關切地看著她腰際成片的鮮血,驚呼:"遭了,這次傷大了……看來你得在這兒呆幾天,把傷養好了再說!"
"行啊……"夢妍思忖著,"殺手們這個時候還未到,估計彤彤她們已然成功了……"說著,便取出一個淡綠色的珠子,用力向空中一拋,頓時升起一陣綠色煙霧。
"這是……什麼東西!"紫翼驚奇地望著空中漸漸消散的霧靄。
"信號……讓他們把教徒引回來……"
紫翼聽後一驚:"你、你留他們性命!柳大小姐還真是菩薩心腸!"
"他們現在可不是沈幽的手下了,而是你的--"
紫翼看著夢妍詭異的笑容,恍然大悟:"你是說--"
"誰是主子,他們就聽誰的,錯也不在他們……若將他們都殺了,你就太孤單了!"夢妍一笑,並不想提到另一重原因--劍飛。
但想到,魔主已除,先前怕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擔心卻也不存在了……那麼,約定好的永久,就該兌現承諾了。夢妍不禁笑了起來。
紫翼看著她莫名其妙的笑容,一臉狐疑……
"走吧!我去給你拿傷藥!"紫翼蹣跚著勉強站穩,扶住夢妍。
突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當紫翼警覺地拉著夢妍要跳開時,夢妍卻氣定神閑地將它接在手裏--鴿子!
紫翼驚奇地湊上來……
夢妍抽出一卷紙條,展開……
兩人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眉眼漸漸蒙上了陰暗的神色……
"得--好容易你能心平氣和地在這兒住幾天……又有事兒了!"紫翼掩住一絲失落,漫不經心地笑著說。
"走吧!"他定了定神,舉步向前。
"幹什麼去?"夢妍站在原地問道。
"不是柳平被殺了麼?看看去呀!"
"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夢妍看來有些傷感,雖然無數次想到過這個結果,但柳平真的出了事,她怎麼會無動於衷!她攔住紫翼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紫翼大驚:"這怎麼行!你傷成這樣,這幾十裏的山路,你走回去小命都沒了!"
"可是你也傷的不輕啊……何況,一會兒我的人把教徒們引回來,你人卻不在,難不成還想讓他們再打回去?"
"柳大小姐……"
"借我匹馬!"夢妍截斷紫翼的話,說道。
"你受傷了!我的大小姐,不宜顛簸!"紫翼幾乎在吼了。
"我沒那麼嬌弱!快!"
一個字的命令讓紫翼抗拒不得,一聲尖銳的呼哨,一匹駿馬自視線之外飛奔而來。
"不錯啊--"夢妍歎道,牽住韁繩,飛身上馬,向紫翼囑道:"我已交代過山莊之人,今天之內任你調遣,教徒肯否臣服於你,就看你的了!"未等回話,便躍馬揚鞭,絕塵而去……
誠然山莊發生了大事!但之前久歌已囑咐過眾人,盡量不要打攪夢妍。
鴿子帶來的信卻是柳安寫的,他著實沒有忍住。那綠色煙霧百裏之內皆可見,知曉整個計劃的他知道第一遍煙霧燃起,便已成功了一半,便自作主張寫了信去。
兩邊都各自沒有音訊,柳安已經等得團團轉。然而,龍劍飛、韓簫這邊卻也徒步追出了幾十裏,方才接近凶手,看見了真實的背影。
劍飛聽到身邊隱約隆隆的水聲,轉身一看,竟已到了懸崖邊,崖邊已見薄雲,足見懸崖之陡峻高聳,雖然看不見崖底,但聽聲音,似乎有條大江從山間湧過。
"這路是通向江邊酒樓的,得截住他!"韓簫說著,將身一縱,騰空翻過那人的頭頂,落在了對麵。
那人停住身形,並未立刻與他動手,隻是上上下下仔細將韓簫打量了一番,不禁橫眉怒問:"無知小兒膽敢擋住本盟主的去路,該當何罪!"
韓簫輕輕冷笑,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波瀾:"你的盟主--當到頭了!"
"閻振霆--"劍飛在身後厲聲叫住那個意欲出手的身影。
沒等轉身,閻振霆已感覺到了來自身後隱忍的殺氣和……麵前懾人的敵意。他不禁將眉頭一皺,莫名地盯著韓簫--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和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人有何關聯。
"敢這麼跟我說話,反了你們了!"他故作鎮定,嚴聲質問。
"你!龍劍飛,你還敢這樣明目張膽!你枉披一副謙謙君子的外表,竟是一個混世魔王的孽種!如今還與妖女柳夢妍狼狽為奸,將江湖上攪得不得安寧!若不是給鐵肅麵子,我早取了你的狗命!"
劍飛深吸口氣,怒上眉梢:"你這樣說妍兒,真是該殺!"他斂了斂情緒,道:"伏魔大會根本是個陰謀!你和魔教的陰謀!"
"別說那麼難聽--"閻振霆得意地笑道,"這些個自稱名門正派的能聽話,魔教自然相安無事!"
"還有你!"閻振霆轉向韓簫,"你年紀輕輕便卷到這江湖中來,就該知道--有些時候多管閑事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