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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子雄正獨自一人在辦公室抽悶煙,安可急乎乎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兩人心照不宣,直截了當地說起了調虎曉婷回城的事。早已籌劃好的安可胸有成竹地說:“這次調虎曉婷回城,不能再回市重點中學了,要去就去市教科所。那裏工作量不大,福利也比學校好。”

“青年教師去教科所,局領導會同意嗎?”楚子雄問。

“什麼青年教師?她是虎占山的女兒!局領導比你聰明。”安可自信地回答。

“哪以什麼理由調動呢?”

“理由?四個字:”工作需要‘,這就是最權威的理由。“

“那虎曉婷走後,誰給學生教英語呢?”

“這還沒辦法?請一個高中畢業生不就完了。”

事情說妥以後,楚子雄輕鬆了許多。他要拉安可去政府對麵的洗浴中心去洗腳。安可認真地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今天我們先去農村學校看望一下虎曉婷。調動的事雖沒有上會,沒有發文,可我們完全有理由去關心關心,順便透透風,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見。”聽完安可的話,楚子雄打心眼裏佩服老同學的多謀與老到。他立即給市教科所打電話,讓十分鍾後把車開到教育局大樓下。

四十分鍾後,安可和楚子雄的小車就開到了大山深處虎曉婷所在的學校。在他們快要進門的那一刻,一輛黑色別克小轎車從學校駛出,楚子雄一眼就認出是教育局嶽局長的車。嶽局長仿佛沒有看見是他們。年輕的司機沒有讓道,沒有減速,旁若無人地開出了大門。

楚子雄和安可下車後,前來迎接的校長開口就說:“你們遲來一步,胡曉婷剛剛坐嶽局長的車回城去了。”

安可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們要見虎曉婷?”

校長笑了笑說:“從昨天到現在,已有五輛小車開進了學校,沒有一個不是找虎曉婷的。”

安可和楚子雄被校長說得有些不自然,站在車旁寒暄了幾句,便驅車離開了學校。

車剛駛入市區,楚子雄就接到嶽局長的電話,要他抓緊準備虎曉婷的有關材料。明天上午八點召開局黨組會議,研究虎曉婷去市招生辦任副主任的事。

因司機在旁邊,楚子雄不便向安可說電話裏的事,隻是長歎一聲:“遲了!一切都遲了!”

高尚跟著虎占山來到虎老先生的病房,小小的病房裏站著四個前來看望的人。窗台上、桌子上,堆滿了一籃籃鮮花。地上,是大包小包的水果和食品。看望者謙恭地和虎占山一一握手,高尚逐個介紹,他們是來自兩個縣的副書記和組織部長。高尚正說話間,又有兩個人推門進來,是市政府辦公室的兩個副主任。大個子老謝,當了八九年副主任,曾多次找過高尚,想到教育局當局長。小個子小吳,雖說是才提拔兩三年的副主任,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找過高尚多次,要去縣上當縣長。高尚冷冷地看了他倆一眼,對他們來醫院搶著投靠虎占山,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看著高尚不高興,兩個副主任有些尷尬。高尚坐在病房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瓶藥,一邊看藥瓶上的說明,一邊說:“從昨晚到現在,血壓一直下不來。大夫說,病人要好好休息,要安靜。你們回去後,再不要給任何人說。誰要是不聽話,他就是來了,我也不會讓他進病房。好了,你們回去吧。”

打發了幾個看望者後,高尚就給醫院院長打電話,要他趕下午兩點前將虎老先生安排到重病監護室,進行特別護理。又給市委組織部辦公室打電話,要辦公室派兩名幹部在病房外輪換值班。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病房。

晚飯後,七點二十分,安可和楚子雄來到醫院附近一家酒店大廳。安可不停地給高尚打電話,撥了十幾分鍾,就是打不通。安可急得沒法子,就以總編林深的名義給高尚發短信。手機雖顯示短信成功到達,可電話就是無法接通。無奈之下,楚子雄急中生智,要和安可去高尚家。

去組織部副部長家可不是像去其他同誌家那樣隨便。安可和楚子雄雖不是急著跑官要官的,也絕不是六根俱淨的無欲之人。借機能和高尚拉上關係,埋下希望的種子,也不失為“放長線釣大魚”的智者。更何況,楚子雄曾傷害過虎占山。今日老虎出山,要處理好虎占山的關係,必須先向高尚示好。兩人商定以後,楚子雄便以教育局的名義,從酒店大廳的櫃台拿了兩條煙、兩瓶酒,總共三千八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