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猴遞給沈判一大捧漿果,這種漿果幾乎是此間唯一能吃的東西,但品相是在太差,黑乎乎的像是炭一般,沈判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猿猴一臉的詭秘,“這東西名叫醉果,是造血的聖藥,知不知道你這一個月來全靠這東西才活下來?”
“一個月!?”沈判嚇了一跳,“我竟然睡了一個月?”
“對啊,一個月怎麼了,你能在一個月就活過來,全是我老人家的功勞。快吃!快吃!”猿猴似乎很想看沈判吃醉果,好意與狡獪並存。
沈判咬了一口,很甜,味道好的出奇,“真好吃,這麼好吃的果子為什麼叫醉……”他沒有再能咬第二口,因為他醉了。猿猴拍著腿高興地大叫,“醉了!醉了!”
猿猴在石座上,盤著膝,正襟危坐,沈判盤膝坐在對麵。“今天,我先教你修習真元之氣,真元乃法修的根本,仙靈的源泉。……這個……嗯,師傅當年是怎麼講的來著?”他開始抓耳撓腮,“……嗯,你跟著我作,這樣……嗯,不對,手是這樣……”他一邊思索著,一邊比劃著,“唉,先不學這個,我還是先教你騰縱之術……不對,還是應該先學變化之術,這樣,對……咦……不對,不修習真元也不能騰縱變化,嗯,還是應該先學修習真元之法……”
麵對這樣一位顛三倒四的師傅,沈判簡直哭笑不得。這還不算,這位師傅不但長得像猿猴,性子也如猿猴一般急躁,而且所學極雜,常常是佛法、仙法、神術甚至魔界的魔術混雜在一起教,好在沈判能強記,學不會的一概死記,就這樣還時不時的要挨上一記。
“師傅啊,你的名號是什麼啊?”練功結束後的沈判問猿猴。
“我老人家的名號大的嚇人,”猿猴的兩指一掄,一副氣吞山河的架勢,“想當年,世間稱我為齊……”那兩指卻始終沒有掄下來,他愣了一會兒,有些沮喪,“其實名頭並不重要,就算名頭再大,你打不過卻終究還是打不過。”
“你以前曾說你好像跟什麼人有過節,是什麼人?”
“嗯,我老人家最怕一人,最敬一人,最恨一人,那就是他了。”
“你明明說的是三個人,怎麼又變成了一個人?”沈判有些糊塗。
“你沒聽說過一人三相?”猿猴長歎了一聲,“我跟他頭一次見麵,是在幾千年前,那時我自詡打遍五界沒有敵手。可我遇上了他,他並沒有跟我比試,而是要跟我打賭。”
“哦?這可真有意思,你們賭什麼?”
“我們賭的是飛行之術,他開始問我天有沒有邊,地有沒有角,我說有。他說那好,我們就賭誰先到地角,我問他贏了哪般,輸了又哪般,他跟我說如果我贏了,他就勸說天帝把位子讓給我坐,如果他贏了,那我就得被困五百年。我當時就答應了,因為我當時認為論起飛行之術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他指著旁邊的一棵參天古樹說,地角也有這樣一顆古樹,樹上係著一顆鈴鐺,誰先到了敲響鈴鐺就算誰贏。”
已到了夜間,這裏不光是太陽奇怪就連月亮也十分的奇怪,雖然也是月牙的形狀,但豁豁牙牙的,真象是被天狗咬過一樣。猿猴凝望著月亮,“我飛起來的時候他還站在地上,我也不管那許多,隻要贏了就好,一直飛了好些時候,我一直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等我到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那顆大樹下,輕輕地用手敲了一下鈴鐺。”
沈判聽的出神,“那人在使詐吧?”
“願賭服輸,我在一座大山下呆了五百年,在這五百年間我終於知道了他比我快的原因。地無角,本就是個球,不管你怎麼飛都會回到原點。他早就知道,所以那天他根本就沒有飛,隻是站在那裏往樹上係了個鈴鐺。那時我最恨的是他。後來他助我渡劫,修成正果,得到這永世不滅之法身,我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