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已經升到半空,皎潔的月光與地上的光亮形成鮮明對比,一個純潔明亮,卻給人憂傷,一個爆裂熊署,卻帶來歡樂。
浣花辰靜靜地站在倒塌的廢墟上,這裏隻殘留著烈山無殤的點滴氣息,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統領府,讓人發狂。平常的侍衛已經消失無蹤,或許已經在某個角落被黑夜的蛆蟲啃咬。
出去狂歡的人們還沒有回來的跡象,天的那邊火熱吵鬧,天的這邊孤寂彷徨。浣花辰的心寒到了冰點,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中輾轉。
烈山無殤,你最好沒事,不然我會讓天下人知道辜負你的代價。
一三一四站在浣花辰身後,大氣都不敢出,眼前的景象確實讓兩人有些發蒙,但基於對烈山無殤的了解,還不至於朝浣花辰的想法奔去。
無閣的主人,才不是浣花辰想的那樣是個菜鳥。至少三年前他們所知道的烈山無殤已經是他們不可超越的存在。
“公子,你冷靜些,主人一定會沒事的。”想要靠近的身體突然炸了毛,一三條件反射的運起全身功力,卻還是後退了好幾步才將身上的寒氣擺脫。他驚恐的看著浣花辰,什麼時候這個弱不禁風長相醜陋的男人有這樣的功力了?
“一三發生了什麼事,你沒事吧?”奇怪於一三的反應,一四快步跑到他身邊,關心的問道,卻看見一三的臉色蒼白,嘴角還有一絲血跡滲出,這裏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別靠近他!咳~”猛地咳嗽一聲,才將胸中悶氣吐出,此刻卻已經雙腿發軟,單膝跪在地上,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這是恐懼的節奏。明明他已經將寒氣卸掉卻還是受了傷,這個人到底有多強!
“你們都該死!”陰暗的雙眼頹廢地看著地麵,那躬著的身體散發出肉眼可見的藍色氣息,每一絲都鋒利無比。一隻誤闖進去的蒼蠅還沒靠近就已經變成了霧氣,整個身體灰飛煙滅。
此刻的浣花辰如惡魔降臨,他的雙眼什麼也看不清,腦袋裏循環著的全都是烈山無殤的身影,那壞壞的笑,那占了自己便宜的偷笑嘴臉,那無情推開自己的雙手。。。所有以前生活的片段都在循環,越是想擺脫卻越是擺脫不掉。
廢墟外黑衣麵具人手中的獸骨武器因著浣花辰身上的氣息也開始變得狂躁,原本的獸之身戾氣開始暴躁不安的想要往外躥,卻又苦於封印的束縛,動彈不得。
廢墟上以浣花辰為中心,仿若形成一個大磁鐵,周圍的事物因為這個中心的存在而受到影響,地上的老鼠還沒來得急鑽進鼠洞就已經昏倒在地上,周圍的樹木花草無風自動狂亂地搖曳著,黑色的沙土已經攔不住莖稈的向外扯動,隻聽哢嚓的聲音,院內種植的花草已經拔地而起。
藍色氣場將這些花草樹木托上空中,自下而上的旋轉,如龍卷風空洞的漏鬥莎翁突地展現在眾人麵前。風開始變得狂躁,那刮在讓你身上的力道似用刀子在割著人的血脈,疼痛難忍。天上黑雲因為地上的旋轉也開始聚集,層層低壓,壓得人喘不過氣。
“呱!!!!!!”一聲鳥鳴劃破黑暗夜空,隻聽數聲翅膀撲騰的聲音,一道黑影從地麵快閃而過,隻一眨眼,一隻偌大的背上有一塊白色羽毛的紅頭鳥獸焦急地在氣旋外盤旋,粉嫩的小喙不時的張開閉合,呱呱的朝著氣旋中間的浣花辰叫著。
不到數秒,一大群紅頭鳥獸飛到院落上空,在第一隻鳥獸帶領下也朝著浣花辰鳴叫,整個場麵更加的不受控製。
一旁的一三一四自是知道這些鳥獸的來處,隻是旁邊的黑衣麵具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他們的認知範圍內,像這樣稀有的紅頭鳥獸幾十年都沒見著了,如今這一出來竟是一大群,是要逆天麼?
小白焦急的看著氣旋中央的浣花辰,飄飛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側臉,低著的頭根本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單薄的身體孤獨地站在那裏,仿若與外界隔絕,是那麼的寂寞與無助,誰能幫他,誰可以幫他?
“呱!”花辰,你快醒來,不要再沉淪下去!
動物的感知能力告訴它,強大氣旋隻是虛偽的外殼保護,裏邊的那個人已經掏空了心靈,似是鑽進了無底洞,再也出不來。這時候隻要有人拉他一把,他便能醒來,照這種情形下去他會精力用盡,最後完全狂化,非到爆體而亡的程度不可。
所以它必須將之叫醒,它不希望他有事,從主仆的角度,從自己私心的角度,它都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這是自己對他的一個承諾,也是自己心意的表達。
“呱呱呱呱!”群鳥盤旋鳴叫,撲騰著翅膀想要飛進漩渦卻又被彈了出去。碰撞,無力的碰撞,隻會讓這些鳥獸變得遍體鱗傷。
“呱!”一聲令下,所有的紅頭鳥獸一齊朝漩渦飛去,即使叫不醒裏邊的人,隻要能有一絲希望,它們也不放棄。
裏邊是它們的主人,雖然大部分是貪戀他的美貌,但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它們鳥獸也有它們的尊嚴和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