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宗族,也是相互依存相互攀附的,就好像最上層的就是這三大世族,而在很多的地方,很多的人都是從這三大世族獲得消息的,在碎葉堡壘裏麵當然並不是這樣,但是在整個碎葉郡,在這方圓上千公裏的土地上,那些農戶,那些商戶,大多都是聽著那些基層的保長裏長的通知比較多一些。
所以,想要做事,就必須要上令下效才行,李雲費盡心機,就是想要讓自己這一次的改革盡量的波及麵小一些,最好這一次改革裏麵的一些不好的東西,都由這些高門大閥內部消化掉就好了,不要波及那些平明百姓才好。
邊境的百姓彪悍而且大多比較貧窮,所以,一般來說,邊境屯田是最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貧窮,所以隻要有一條活路就會狠狠地撲上去抓住這顆救命稻草,可是這種地方性的屯田其實有利有弊,邊境的土地雖然也都是收歸國有,但是租種的代價就要低了很多,而且,這個地方,一般來說都是大規模的包租,也就是世家大族在開墾,包租,這樣的情況下,很多的百姓都要靠著世家大族而生活。
雖然說千葉的律法規定了很多的東西,但是同時的,千葉的法律也有很多的東西是規定不了的,就好像人心,就好像人性,太多的東西是沒有辦法觸摸,沒有辦法去想象的了,地方上的法規的實施也是要靠地方上的監督還有世家大族的自覺遵守,雖然說未必的代價很重,但是利益上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在一個專製的社會裏麵,從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所以,隻要擁有平民的身份的人,大多數都會往千葉的內陸去擠,於是乎,邊境地帶漸漸地沒有了一般的散戶平民生存,有的都是世家大族,還有他們家的奴隸,而漸漸的,那些奴隸也都熬到了可以成為平民的時候,他們在這裏紮下了根,所以,漸漸地,他們成了這個地方的最普通的人,在一個堡壘裏麵,有著各種各樣的店鋪這裏麵的人,大多數都是原本的奴隸,或者說,掠奪來的人口,這些人都是從世家大族裏麵走出來的人,所以,對於世家大族,有一種慣性的聽從。
原因很多,但是本質上來說,在邊疆重鎮,任何的事情都要做的穩妥,雖然看起來,李雲做事算是激進的那一種,但是實際上,他做任何事情都處於一種在絕對把握之下的情況,隻有在他身邊的人才知道,他看似輕易做下的決定都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而且可以確定就算是到了最壞的情況下,也有足以掌控全場的能力,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無往而不利,並不是因為他真正的強大到了別人沒有辦法抗拒的地步,而是因為他從來不去觸碰太過強大的敵人,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人是他現在不能觸碰的,而在觸碰之前,他會做好完全的準備,謹慎無比的情況下,自然不容易出現狀況。
“參見殿下,殿下千歲。”老人的跪拜其實是李雲最不想接受的東西,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沒有辦法免去這樣的俗禮,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時代裏麵,封建的階級製度,還有這種所謂的上下尊卑的禮儀,其實已經深入到了人們的骨子裏麵,李雲在此之前也曾經說過這樣類似的話,卻被身邊的人無情的駁斥。
就算是粗通文墨的周處也是不讚成他那種廢除禮儀的做法,雖然不知道這種做法有什麼用,但是李雲確實是沒有辦法成為那種逆時代大流的人物,漸漸地他也習慣了,其實這種參拜,要跪的情況也不多,大多數都是在民見官的時候才有這樣的規矩,在其他的時候,都還好,最多也就是鞠躬行禮而已。
“嗬嗬,老族長請起,這一次勞動老族長大家,是本殿的罪過了,請坐。”李雲微微一笑,一手虛扶,讓周若甫起來,一邊好言安慰,對於他來說,眼前這個老人,他並不算陌生,隻是現在雙方身份不同,他也隻能用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去對待他,要是在私下,他就算叫上一聲周爺爺也是不過分的。
“殿下客氣了,殿下公務繁忙,老朽也不拐彎抹角了,這裏是周家曆年來負責後勤的一些賬目,請殿下過目,軍需後勤這一塊,利益巨大,周家有罪,這些年來,可謂是辜負了當年王爺的厚愛,請殿下降罪。”周若甫既然已經想要服軟,那麼他就沒有太多的包袱在,他曾經是一介流民,雖然後來成為堂堂的世家大族族長,但是本質裏麵的那種流民品性依舊存在,既然已經犯事了,幹淨利落的認罪就是,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