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鄒容及其律師的一場又一場勝辯,主要就是勝在了“舉火燎天”而產生的理直氣壯的效果:
章太炎開首就批駁“你們自稱為中國政府……真乃千占笑柄!”就是說“國府”非國府,即對“國府”概念的否定。
“原告究竟是何人?是北京政府呢?還是兩江總督?是江蘇巡撫呢?還是上海道台?”也是從“正本清源”的角度,對其案件的否定:“隻有被告而無原告,則獄訟不具。”
正如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所說:“蘇報案”的實質是清廷與人民聚論之始,表麵上清廷勝訴,但實際上勝訴的是人民,章、鄒被判刑卻激起了人民的覺悟,人民奮起抗爭,終於推翻了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清政府。由法庭的“舉火”,以至全國的“燎天”了。
言貴誠實莫可爭辯
先看圓圓之辯。
麵對眼前美女,李自成尋思著:“當年吳三桂、劉宗敏就是為了爭奪號稱色、藝、才三絕的陳圓圓而鬧得滿城風雨,這種‘禍水’千萬留不得。於是下令:將陳圓圓拉出去勒死。”
不待衛士們動手,陳圓圓自己站了起來看了李自成一眼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李自成大喝道:“回來!你冷笑什麼?”。
陳圓圓又跪下,說:“小女子早聞大王威名,以為是位縱橫天下、叱吒風雲的大英雄,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
“想不到大王卻畏懼一個弱女子!”
“孤怎麼會畏你?”
“大王,小女子也出身良家,墜人煙花,飽嚐風塵之苦,實屬身不由己。初被皇帝霸占,後被吳總兵奪去,大王手下劉將爺又圍府將小女子搶來,皆非小女子本意。請問大王,小女子自身有何罪過?大王仗劍起義,不是要解民於倒懸,救天下之無辜嗎?小女子乃無辜之人,大王卻要賜死,不是畏懼小女子又作何解釋呢?”
李自成被問住了,無言以對,隻好抬抬手:“你且起來說話。”
陳圓圓給李自成磕了頭,說了聲:“謝大王!”然後站起來:“就是為大王計,大王殺小女子也實為不智。”
“怎麼不智?”
“小女子看宮中情形,大王有撤出京城打算,不知是也不是?”
“就算孤有這種打算,那又如何?”
“大王是想平安撤走呢,還是想被追襲而奔呢?”
“當然想平安撤走,又當如何?”
“大王,吳總兵為先鋒。兵勢甚銳,小女子聽說他正向京師進逼。小女子縷蟻之命,大王殺了我,於大王無絲毫益處;留下小女子,小女子感念大王不殺之德,當盡心竭力,使吳總兵滯留京師,不再追襲。大王可保全實力,全師而撤,鞏固西京,不久又可東山再起。趨利避害,請大王三思。”
陳圓圓的話觸到了李白成的心病,他不由身子前傾,問道:“你果真能使吳三桂滯留京師嗎?”
“大王想必知道,吳總兵降而複叛,皆由小女子而起,大王殺了小女子,必然激起他更大的複仇心,以致日夜兼程,追襲不休。大王留下小女子,小女子指天立誓,千方百計也要使他滯留京城,不再追襲。小女子如有背信,天殺雷打。”
“好!孤王相信你,留下好了。”
至此,李自成終被陳圓圓說服了。
那麼,威鎮四方,權傾一時的李自成,是如何在這殺與不殺的辯論交鋒中,被弱女子陳圓圓說服的呢?
首先,陳圓圓的陳辯是以“實際”出發的。當時的“實際”是什麼呢?吳三桂進逼城,李自成準備撤離;李自成的決策地位與高傲心理;陳圓圓身陷圖圈,任人宰割的難堪處境。
盡管死去的人沒有一個逃回的,但人到死時總想活。當李白成下令載死陳圓圓時,陳圓圓的求生本能,使她機智地選擇一“看”二“笑”刺激李自成高傲的自尊心:“你冷笑什麼?”
接著又用欲揚先抑的手法,用“想不到”三個字作懸念,道出“想不到大王卻畏懼一個弱女子”,以南寧一步用“激將法”,激出一番解民倒懸、解救無辜的道理來。
通過這番身世自述和解救無辜的陳辯,他們有了相容的心理基礎,李白成叫她“起來說話”了。
其次,陳圓圓的陳辯也回到實際中去的。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替對方打算。說明殺她無益,留她有利一可讓吳三桂留師,不去追襲,醫治了李自成的心病;加之她“指天立誓”,信誓,李自成終於被感動、被說服了。
從實際出發,到實際中去,就是我們說的“就實回話”。語言本來就是思維和溝通的工具,是反映客觀實際的。掌握了“就實回話法”的技巧,我們的辯論、言辭就會自然而然的機智詼諧起來。
據傳蕭伯納出句後,有個皮鞋店的老板想用名人效應做廣告,請求蕭伯納允許以他的名字,作一種鞋油新產品的商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