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凝霜隨怡親王府的側王妃入住怡親王府,之後又被怡親王賜予了斐姓和凝霜之名,其身份地位自是水漲船高,再加上斐凝玉對她格外親厚,斐逸修也隻得任由斐凝霜稱他一聲哥哥,此刻進了斐凝霜的房間探病,倒也不算違禮。不過,寧致遠可就不得進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聽到隱約有說話的聲音,猜到許是斐凝霜醒了,心下不由歡喜,如此一來,斐凝玉也應當會開心一些的吧?
斐逸修盯著斐凝霜看了許久,這才轉身往外走,嘴裏吩咐道:“去請禦醫來瞧瞧,天色已晚,不必再去驚擾郡主。”
“是。”
寧致遠等在門外半天,終於看到好友出來,忙問了句:“她怎麼樣了?可是醒了?”
斐逸修睨視著寧致遠,麵上似笑非笑:“你倒是憂心得很,我怎不知你何時與她這麼熟了?”
寧致遠一愣,這又是來的哪一出?他跟斐凝霜籠統就沒見過幾次,還都是在斐凝玉身邊兒瞧著的,連模樣都沒看清,哪裏會熟?
瞧見寧致遠一臉不知所謂的模樣,斐逸修抱著手臂,微微抬了抬下巴:“不然怎麼連昏迷中都不忘喊你的名字?懷遠哥哥,叫的可真是親昵啊。”
寧致遠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斐逸修挑眉:“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
“我真沒有!”寧致遠覺得自己這會兒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斐凝霜怎麼可能叫他的名字!他們甚至就隻說過三句話!那還是斐凝玉介紹他們彼此相識的時候才招呼了兩句,若非斐凝玉堅持,寧致遠壓根就不會去看斐凝霜,他與斐凝玉青梅竹馬十餘年,早就心儀這位倔強驕傲的小郡主了,又哪裏會去同別的女子多做交流?
對於自己這位自幼相識的好友,斐逸修自是有幾分了解,就連他對自家小妹的心思都是一清二楚,想來以寧致遠的為人,也確實不會去招惹斐凝霜,那麼,就是斐凝霜自個兒癡心妄想?思及此,斐逸修的目光透出一絲寒意,被人稱了幾日小姐,便當真以為自己王府的千金了麼?居然連堂堂侯爺之子都敢覬覦!
眼看著禦醫已經過來了,寧致遠忙吧斐逸修拉到一邊,低聲道:“我當真不知此事,算上今日,我與斐凝霜也隻見過三回,除了第一次見麵時依著郡主的意思稱呼了一聲,之後便再沒有與她說過話。”
看著寧致遠焦急的模樣,斐逸修淡淡一笑:“此事,待我回頭看看再說。”言罷,便轉身走回到房裏,不再理會寧致遠,可把寧致遠給愁苦了。
屋裏,禦醫們自然也聽到了斐凝霜低喃之語,不過卻都眼觀鼻鼻觀心,全然隻當自己沒聽到,一臉嚴肅地為她診治。直至斐逸修進門,忙上前稟報:“二公子,凝霜小姐吉人天相,短短時間,便有了些許意識,再過些時候,應當就能清醒了。”
禦醫們顯然很驚詫斐凝霜這麼快就有了意識,依照他們的預計,至少還應當再昏迷個一兩天的,卻不料短短幾個時辰就醒了,雖然意識尚且模模糊糊,卻已經是撿回一條命了。也因此,這一次他們不敢把時間說得太具體,就怕萬一回頭沒多久人就清醒了,平白給自己惹來一通怪罪。
禦醫們的這番小心思並沒有被戳破,斐逸修顯然不太在意斐凝霜何時醒來,在他看來,隻要保住了命,不至於讓斐凝玉傷心,那便已經足夠了!是以,在聽過禦醫斟酌許久才說出口的話後,斐逸修隻是略一頷首,淡淡道:“即還未清醒,那此刻說的話,便都是胡話了?”
在場的眾位都是精明之人,隻一聽便明白了斐逸修的意思,當即齊齊應道:“這是自然,凝霜小姐的意識尚處混沌之中,猶自迷迷糊糊,並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所言皆為胡話。”
斐逸修唇角一勾:“既是如此,我便放心了,眾位大人辛苦了,改日我自當登門答謝。”
禦醫們受寵若驚,自是一番謙虛推辭,之後才退下休息去了。斐凝霜這一醒,倒叫禦醫們能安心休息一會兒了,雖然斐凝霜遠不及永樂郡主身份尊貴,奈何她是為了救郡主而傷,又頗受郡主親睞,若有個三長兩短,回頭若是郡主追究起來,他們也不好逃脫。
待禦醫們都退了出去,斐逸修這才看向不知何時跪在他麵前的墨蘭和寒蘭,對這兩人,斐逸修倒是安心,隻道:“今晚之事,莫要告訴郡主。都起來吧,你們兩個好好守在這兒,在她徹底清醒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一旦清醒,立刻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