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寧致遠,斐凝玉心下微暖,隱隱也有些驕傲:“確實不錯。”
世子妃麵上笑意更濃:“我還聽聞,寧公子此次是因為心儀之人,才自薦要去秦將軍麾下曆練,隻因為他那未來嶽父說要給女兒挑個文韜武略的棟梁之才。”
斐凝玉這才察覺到自己被取笑了,白皙的麵龐瞬間鋪了一層紅暈,這件事她自是知道的,不過那是與那人成親之後,聽他無意中說起的,卻不想原來真有此事,竟然還是在這種時候,難怪寧致遠明明已經考上了舉人,本應在這一年裏好生溫習,備考會試才是,卻偏偏又跑去跟著秦將軍剿匪,後來更是差點兒為此斷送了前程。
原來寧致遠已經為她做了這許多的事嗎?
瞧著斐凝玉原本還一臉嬌羞,卻突然又紅了眼圈兒,世子妃嚇了一跳,忙收了聲,軟聲道:“小妹,怎麼了?是我不對,不該說那些話來笑話你。大嫂錯了,小妹別哭啊。”
斐凝玉搖搖頭,將眼淚擠了回去:“我沒事,我就是突然覺得很感動,也不知怎麼了,就……”
世子妃這才鬆了口氣,也不敢再笑話斐凝玉,故意道:“傻丫頭,他既是心儀你,自然是要為你做些什麼,你大哥當初為了娶我,不也做了不少傻事麼?更何況,他跟隨秦將軍麾下,剿匪有功,得了好處的可是他。這麼容易就被感動,可太便宜那小子了。”
斐凝玉聽著,又有些臉紅:“大嫂,什麼心儀不心儀,便宜不便宜的,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莫要瞎說!”
“怎的沒一撇?那寧侯爺都已經跟父親求過一回親了,隻是父親沒應,隻說你還小,而且咱們怡親王府要找也要找個文韜武略的姑爺,所以今年寧公子才自薦去了秦將軍麾下。”
活了兩輩子,斐凝玉還是頭一回知道自己的親事還有這許多的波折,難怪寧老夫人在她嫁進寧家之後一反常態,對她冷言冷語,原來是記恨他們家將寧致遠推到戰場上。
見斐凝玉又不吭聲,世子妃忙道:“小妹,今兒我與你說這番話,其實也是你大哥的意思,想要知道你心中對那寧公子是何態度。待過了這個新年,你就十三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父親與你大哥別無他求,隻希望你一輩子過得和順美滿。那寧家長子雖然不差,但若是你心中並沒有他,或是不願嫁給他,那這門親事自然也是不必考慮,若你心中有他,那父親便不能再繼續拂了寧家的臉麵。”
斐凝玉有些恍惚,這番對話依稀也曾出現過,不過說這話的人卻是怡親王,當時他們父女關係僵持,斐凝玉聽出怡親王對寧致遠很是滿意,故意說不想嫁他,結果導致他們的親事推遲了兩年。如今回想起來,當年的她當真是任性妄為,將所有人的關愛當做是理所當然,從不去考慮他人的感受!也怪不得寧家上下都對她有種淡淡的排斥。
世子妃並不急著要個答複,所以見到斐凝玉低頭不語,隻當她心中羞澀,其實在她眼裏,斐凝玉與寧家長子倒是一對璧人,兩人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寧致遠打小便對斐凝玉百依百順,如今玉環軒裏可有不少稀奇的東西都是他送的,更何況,寧致遠一直把世子和斐逸修當做嫡親哥哥般討好,光衝著這份心思,便是難得了。
再說了,斐凝玉也並非對寧致遠全然無感,自家人自家懂,斐凝玉的一點小心思自然也瞞不過怡親王父子三個,便是才嫁進來沒幾年的世子妃都能看出斐凝玉的小女兒情態。這兩人若是能湊一對,那是再好不過了。
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天色也不知不覺暗了,丫鬟們剛把蠟燭點上,世子就回來了,瞧見斐凝玉在這兒也不意外,隻是納悶怎麼兩人今兒都這麼安靜。世子妃叫人上了晚膳,等用過飯後,世子便送斐凝玉回了玉環軒,一路上也就說了些年事的事兒,等送了人回來,世子才從世子妃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不由感慨一聲:“玉兒長大了啊,辛辛苦苦當寶貝似得養了十幾年,卻要便宜了那小子,當真是不甘心啊。”
世子妃輕聲勸道:“女兒家長大了,總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