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拉著德妃的手,輕聲道:“此番多虧了郡主,若非她在我身邊,早早替我下了決心,娘娘今日未必能再見到我。”
“今兒是你孩兒的洗三禮,說什麼胡話!”德妃輕斥了一聲,又道:“郡主小小年紀,卻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你能與她結緣,當真是再好不過。”
世子妃點頭笑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德妃道:“該如何待她,如今也不必我來教你,她已經與安平侯府定下了親事,這門親事你便要多多上心,若有什麼不明之處,盡可來問我。”
“謝謝娘娘。”
德妃笑著搖搖頭,又問道:“可有差人去通知你爹娘?洗三禮想必是趕不過來了,滿月卻是要來的。”
“世子已經遣人去接了,眼下時節,不涼不熱,從家中來京城,一月時間足以一個來回。”
德妃道:“那便好。先前外放的官員名單上,你家大哥已遷為荊州知府,是從四品的官員了,如今你生下麟兒,若能健康成長,必定是未來的世子,想來三年之後,或許咱們諸葛家也有望來京了。”
“我也希望如此。”世子妃笑著應了,目光落在德妃隆起的腹部,問道:“娘娘身子可還安好?算算也有四五月了,可要仔細些。”
德妃斜了世子妃一眼,道:“我自是知道該如何養胎,倒是你,好端端的,怎的就摔了呢?得虧如今你們母子平安,否則該如何是好?”
世子妃道:“都是我不好,明知有孕在身,偏又在屋裏坐不住。”
德妃道:“怎麼就坐不住呢?我聽聞,你摔倒之時,那斐凝霜也在一旁,可是她動了什麼手腳?”
世子妃搖搖頭:“她當真什麼都沒做。”
“便是什麼都沒做,也是不對的,應當勸阻你才是啊。”
世子妃歎了口氣:“我明白,隻是,那丫頭著實有些可憐,自從受了那一刀之後,她的性子變了不少,總是會說些不討喜的話來,做事也沒了以前那麼穩妥,有些冒冒失失。”
德妃倒是完全沒多想,隻道:“便是可憐,你也還是要提防著些,越是這種無心之失,有時越是可怕。”
世子妃心下一動,想起先前之事,不由暗歎,可不就是如此麼,斐凝霜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壞心思,卻又總是出了各種意外,讓別人不快,真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
小公子的洗三禮就在房裏舉行的,也沒給他脫衣沐浴,隻是象征性的將洗澡用的艾草水點了點額頭和四肢,小家夥難得的睜開了眼,本以為他會被滿屋子的陌生人嚇哭起來,卻沒想,他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砸吧了兩下小嘴兒,竟然笑了起來。這一下,可把大家給逗樂了。
太後歡喜道:“這小家夥像玉兒,當年玉兒洗三的時候,也是這般活潑可愛,一點都不怕生。”
想起當年的情形,怡親王不由微笑:“玉兒當年豈止是不怕生,給她洗澡還伸手抓了個玉佩,偏要往嘴裏塞。”
皇上也笑得開懷:“可不正是!”
德親王也跟著補刀子:“不讓她吃就哭,哭的不知有多大聲,好似一屋子的人都在欺負她似得。”
聽著長輩們說起自己幼年的糗事,斐凝玉一張小臉紅了個徹底,捂著臉就要往角落裏跑,隻覺得沒臉見人了。
斐凝霜靜靜地站在角落裏,羨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也終於明白,斐凝玉到底得寵到什麼程度。這樣的斐凝玉,斐凝霜又能拿什麼去比?而她又如何能爭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