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麵正對著一座恢宏的大院,門口立兩尊靈獅石像,毛發畢現,栩栩如生。雙開黑色桐油大門,上有猙獰狴犴銜環獸頭。門上方的燙金牌匾上書“家主府”三字,運筆之勢古樸大氣,渾然一體。簷上琉璃瓦當,獸頭挑簷自是不必說。即使見慣大世麵的霙璃也是一呆,櫻唇微啟,忘記言語。而來來往往的人們也頂多有詫異的看他們一眼的,而無別的表示。旁邊負手站著的歐陽漠見狀戳了戳她,“喂,是不看呆了?”霙璃回過神來,剜了他一眼,“哪有,隻是在想想某人一會與家人抱頭痛哭的樣子。”
歐陽漠正欲開口,突然一中年婦人低著頭匆匆地由東麵大路走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見她徑直朝西麵走去。但歐陽漠顯然認出了她,開口叫了一聲“青姑”,遊龍身法展開,穿行在人流間,人們頂多隻會感到一陣微風拂過。而他彈指一瞬到了婦人麵前。婦人也已四十左右的年紀,卻仍風韻猶存,看那眉眼之間,當年也是禍水級別的,隻是不知為何秀美微蹙,顯然是有所心事。剛聽得一聲,抬頭看時,歐陽漠已站在她眼前,滿臉激動的神情不帶任何虛假。本來這婦人聽見一個二十歲少年叫自己一聲“青姑”心底也是一詫,看看這眼前之人模樣,漸漸與五年前那個稚嫩而倔強的臉龐重疊在一起,“你是……漠兒!”“嗯對,就是我,我是漠兒!”歐陽漠看青姑一眼便認出他,心頭一陣狂喜。青姑一把把他抱在懷裏,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也不禁紅了眼眶。然後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好小子,長這麼大了!比我還高了!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你爹也真是的,那麼小的時候就把你趕出去了。怎麼,現在終於知道回家看看了?”歐陽漠母親早逝,打他記事起就沒見過,家中人對此也一直諱莫如深,而正是父親的親妹妹——歐陽青雲扮演了母親的角色,將他拉扯長大。
歐陽漠幹笑幾聲,不知說什麼才好。畢竟是習武世家,歐陽青雲也不是什麼普通婦人,寒暄幾句便作罷。歐陽漠見青姨姑行色匆匆,出聲問道:“青姑走這麼急是要去哪?”隨機轉念一想,“是不是姑父又找不到人了?”歐陽青雲一撫額,歎了口氣,“可不是,這呆子最近說研究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新玩意兒,整天往煉器堂和醫藥堂跑,見不著人影。這不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去了一趟煉器堂可也沒找到他。”
說到這時,霙璃也早已踱了過來,聽聞此語,說道“就久聞歐陽家家主女婿歐陽三敬煉器之術登峰造極,看來果然是如此不俗人物,嘖嘖,真乃性情中人啊。”歐陽青雲眼光何等老辣,看霙璃渾身裝束,脫口而出:“你可是蕭家長女,蕭霙璃?”霙璃盈盈一禮“霙璃見過三夫人。”二人這就算正式見麵了
歐陽青雲聽這稱呼佯怒道:“我有那麼老嗎?既然你是隨漠兒一起回來的,一並隨他叫我青姑就是了。”霙璃俏臉又是一紅,但還是叫了一聲“青姑”,讓歐陽青雲讚賞地點了點頭。隨即轉向歐陽漠:“你回來是不也沒知會你爺爺他們一聲?你父親出去采辦礦石了還沒回來,你的大伯和你爺爺估計都在府內,你進去看看他們吧。”歐陽漠應了一聲轉身欲走,霙璃正想跟上,卻被歐陽青雲攔下了,“他們些大老爺們聚聚也沒啥好看的,我帶你到處轉轉吧,至於你三姑父就隨他吧反正這麼大的人了也丟不了。”歐陽漠點點頭,讓她跟著青姑也好,他也放心。“那我走了。”轉頭進了家主府的側門。